钱可以借!”
张主薄看了一眼谷梦雨,当即笑了起来:“这位是北山谷家的谷小姐吧?早就听说谷小姐的大名,只是现在莱阳县缺粮,今年夏粮收成不好,如果借不到粮,咱们县里肯定是要饿死很多人!”
“所以借钱给你们啊!”谷梦雨说得很生动:“有了钱,你们就可以买到粮食了!”
张扬没想到这么快就进入正题,他当即问道:“是庄票还是银子?”
“当然是庄票,不可能是银子!”
谷梦雨当即说道:“我们谷家钱庄,对外从来只借庄票,不借银子!”
谷家钱庄借钱确确实实是有这么一条原则,张扬也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他却说道:“可是这事情不好办,我从你们谷家钱庄借了庄票出来,到时候又要兑换成银子,再用银子到市面买粮食,买到粮食以后再运回莱阳去!这样办下来效率太低,等粮食运回去恐怕已经饿死人了。”
这样的操作自然是十分繁琐,而且效率低下,就象官府征税“以粮易钱,以钱易银,由县输郡,由郡输省”,可现在整个莱阳县已经是严重青黄不接了,实在请不及了。
只是谷梦雨却很干脆地说道:“事情好办得很,借钱才是最便利的方法,你从我们谷家钱庄借到了庄票,只要把庄票拿到我们谷家钱庄来,自然就有粮食在第一时间运到你们莱阳去!”
张扬已经听出味道来了,他当即问道:“我们如果向谷家钱庄借钱,那么该怎么归还?”
“用庄票!”柳鹏当即说道:“你们莱阳县现在收粮的时候,只是搭收庄票吧?”
莱阳县属于庄票非常流行的地方,但是莱阳县的官府对于却是抱一种十分嗳味的态度,虽然允许交纳赋税使用一部分庄票,但却是有条件地选择性搭收,能收银钱的时候就收银钱,收不了银钱也要优先考虑收粮食,银钱与粮食都实在没着落了,才考虑收庄票。
而现在李扬李主薄已经明白柳鹏与谷梦雨的思路:“谷小姐的意思,只要我们莱阳县收取赋税的时候,愿意收取庄票,柳少就愿意借一笔银钱给我们?”
这样的政治交易李扬见得多了,只是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柳鹏要先借钱然后再从谷家钱庄换成米豆,中间多折腾一回。
只是柳鹏却是毫不客气地说道:“李主薄,你也是个明白人,咱们也都是官府中人,我就问你一句,官府的信用如何?我该不该借钱给你们莱阳县?”
李扬已经明白过来了,这是柳鹏与谷梦雨需要担保的意思,他当即表示:“柳少既然这么说,那需要我们莱阳县做什么?拿什么来担保?不是要我们县里把大印押在你们龙口吧?”
把县里的官印押出去借钱,这种事虽然听起来非常非常不靠谱,但确确实实发生过,只是谷梦雨却是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要你们莱阳县的官印干什么?我借出去可是几千上万贯钱,你们莱阳县那枚官印值不了这么多钱!”
李扬差点被谷梦雨这话气炸了肚子,这实在是看轻了谷梦语,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谷梦雨说得有道理:“谷小姐,你放心,等秋粮收上来了,我们会第一时间把这笔钱还上。”
谷梦雨当即冷笑一声:“等秋粮收上来,李主薄你难道还指望今年的秋粮不成?”
春荒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不但夏粮已经完全指望不上,就是秋粮也面临大幅减产的情况,李扬知道已经不能指望农民把口粮拿出来解纳赋税,只是希望他们还能有一份口粮,不至于饿死人。
如果从谷家钱庄挪借钱粮,最快也要明年才能还上,因此李扬当即说道:“就算今年的秋粮收成不好,明年应当也能还上!”
“明年?”谷梦雨又冷笑一声:“就算明年莱阳能有十分收成,你们县里会记得起这笔债吗?”
大灾之后重建支出自然十分浩大,而归还谷家钱庄的这笔债务肯定是支出中最后考虑的事情,因此李扬不由着急了:“谷小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答应借钱出来!”
谷梦雨当即说道:“我们谷家虽然有些银钱积谷,但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既然要我借钱给你们莱阳县,那总得有点担保,不然你们莱阳县不肯还钱,我岂不是又到哪里去喊冤,找谁要这几千几万贯!”
谷梦雨说得实在,李扬也不得不承认谷梦雨说得很有道理,她当即问道:“那谷小姐想我们县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