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场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数字,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百五十引食盐可以说是进入了莱州府的小金库,并不在公库的账册之上,到时候可以作为机动经费来发福利。
因此司徒弄玉当即问道:“真拿两百五十引食盐交给莱州府?”
柳鹏却是笑了笑说道:“那也得扣除莱州府欠北海钱庄的本息才行啊,到时候扣除了该还的本息,天知道他们手上能拿到多少盐引!”
虽然海沧盐场的该管上司是省里的盐运司,但是海沧盐场终究在莱州府境内,他们可以无视昌邑县,也时不时不肯听从莱州府的调度。
但是知府老爷、同知老爷、通判老爷亲自出面的话,那连从九品都不是的盐大使就必须给足几位大人面子,所以海沧盐场每攫都会向莱州府定额的食量,而王知府提出的两百五十引盐,则是在定额之外再加两百五十引盐。
只是现在柳鹏却是把这些定额与定额之外的两百五十引盐都视作莱州府质押在北海钱庄的抵押品,莱州府只要还不上应付的本息,那么海沧盐场就可以从应当交给莱州府的盐引中扣除相应的份额。
听到这时,司徒弄玉不由啧啧称奇:“这样屈辱的条件他王知府都能答应?”
柳鹏笑了起来:“因为我跟他们莱州府讲了,海沧盐场与西由盐场请他们选一个,如果他们现在不肯选的话,那两个我全部拿走!”
掖县境内情况比较特殊,有明一代整个山东境内只有十九个盐场,可掖县一县就设置了两个盐场,一个是柳鹏提到的海沧盐场,另一个则是西由盐场。
就重要性而言,西由盐场自然要比海沧盐场重要得多,因为不管是盐田还是食盐产量,西由场是海沧场的好几倍,因此两害相较取其轻,莱州府的官员们只能把海沧盐大使的位置让出来。
听到这时,司徒弄玉一下子就兴奋起来:“莱州府的这些官员真是饭桶,他们居然不知道卤水井的产量可以是海盐的数倍吗?”
柳鹏笑了起来:“那是以后的事情,我们既然准备把海沧场拿到手,司徒老哥你要好好准备,咱们的盐引得卖出去才能换成银子。”
司徒弄玉深以为然,虽然昌邑的卤水能换来雪白雪白的精盐,但是这些精盐必须销售出去才能有利润,昌邑一县根本消费不了如此海量的食盐,必须依靠龙口才能扩大食盐的销售范围:“柳少放心,我马上回去着手准备这件事。”
送走了司徒弄玉,柳鹏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他甚至还没有坐下来歇一歇,就朝着坐在一旁的张玉蝉说道:“玉蝉儿闷了吧?我先把今天的公文看完再说!”
刚才跟司徒弄玉谈判的时候,张玉蝉一直在旁边尽着一个通房丫头的本份,端茶送水忙个不停,而柳鹏与司徒弄玉也没受她影响,一直在谈着关系整个莱州气运的大事。
只是张玉蝉没想到这种场合柳鹏与司徒弄玉都没把自己赶出书房,司徒弄玉也就罢了,她可是诸城张家的嫡女小姐,跟司徒弄玉可是自家亲戚,司徒弄玉如果敢把自己赶出书房,那玉蝉儿肯定会把这事记在心里,逮到机会就好好收拾司徒家。
可是柳鹏没把自己赶出书房就有些意味深长,虽然她是江清月的通房丫头,什么时候都站在江清月这一边,甚至夜里与江清月睡在一个房间里,跟柳鹏关系非常亲近,但是现在柳鹏是越来越把玉蝉儿当作自家人看待了。
虽然象是自家人,可还是没名没份,张玉蝉不由一阵气苦,只是心底再苦,她依然是十分温柔说道:“一点不闷,听柳少跟表姐夫讲得很有意思,我都能听懂。”
说到这,张玉蝉不由多看了一眼,想要弄清楚柳鹏具体是什么反应,只是柳鹏却是平平淡淡,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告诉张玉蝉一句:“玉蝉儿,我是真心把你真当自家人看,咱们之间根本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也根本没有什么忌讳。”
说到这时,柳鹏脸上不由微微一红:“再说了,咱们本来就是自家人,你既然看过了我的身子,那就要对我负责。”
明明还是没名没份,可是听到这句话张玉蝉却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这些时日她一直围着柳鹏身边转,几乎可以说是跟柳鹏形影不离,把整个柳府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下面的奴婢都是都把她当成了柳府的一位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