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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书办当即明白过来:“经承老爷说得甚是,去年少交,今年怎么也要补回来,经承宽厚,只要让他们多交两成的定例!”
只是几位书办在跟书手与快手交代的又有了新的想法:“既然焦家退出了剑盟,那么今年在历年定例的基础多加五成吧!谁叫他们去年前年少交了三成,今年就得把他们去年与前年少交的份额补齐了,嗯……没补齐,看他们比较困难,只让他们加了五成!”
只是经手的书手与快手却知道上面的意思,不管他们能征到钱粮,反正几位书办都要求至少征出一倍半的定例,反正征得越多越好,经手人就依靠这点吃饭。
因此最终焦文博看到官府递来的揭贴时,那真是肝胆俱裂,他几乎要疯掉了:“我操……这是不是写错了,这可是去年的三倍啊!”
去年焦家只交了常年定例的七成而已,这是因为加入剑盟的关系足足减了三成,可是今年却变成了常年定例的整整两倍,如果以去年作为基础的话,那就是去年的几乎三倍。
大管家苦笑地说道:“县里送揭贴的时候,特意交代了老爷要仔细看一看,说是绝对没写错!”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焦文博勃然大怒:“过去我们就是不加入剑盟,也只是这个数字的一半而已,现在县里把我们焦家当作什么,当作任人宰杀的肥羊吗?哼,事情没那么容易!”
只是大管家却是提醒焦文博:“老爷,我听人说了,今年县里准备拿咱们焦家作为重点,听说三班六房都在翻找着咱们焦家的黑材料!”
焦文博一听这话就有点胆战心惊了,象他们这样的大户,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只是过去县里故意不查或者说不想查,所以才能糊弄过去,真要查办起来,焦家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那接下去该怎么办?”
焦文博首先想到这个问题:“那不能一口气涨个三倍吧?这么涨的话,家里根本没法没活路!”
“县里的公爷来送信的时候,特意交代过,说是给我们留了一条活路,只要我们照章纳赋,一切都好办!”
问题是以大明朝的体制,照章纳赋根本没有任何活路,现在收的还只是夏粮,赋税的大头可是秋粮,秋粮又是整整三倍的话,那焦家又该怎么应付。
而且今年上解整整三倍赋税或许还能有活路,问题是今年如果交上去,那么明年怎么办,后年怎么办?这一次交了三倍,恐怕以后一辈子都要交三倍。
因此焦文博只能说道:“我们去找找县里,他们不能这么胡闹,我们一退出剑盟就把我们当软柿子捏了,我们向来照章守法,一口气涨三倍绝对不行。”
只是大管家却不看好焦文博的这种想法:“老爷,求县里恐怕是没用的,县里既然准备拿我们开刀,哪有我们活动的余地啊!我们还是在其它方面上想办法吧!”
焦文博也觉得十分头痛:“先准备交个历年的定例,其余的加征先不用交,我会尽力想办法!”
只是焦文博很快就发现,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出的办法根本任何意义,县里就把刚刚从剑盟里面被踢出来的焦家作为重点打击对象,而且打击还是一轮接着一轮,根本不给焦家任何喘息的机会。
过去县里多多少少还卖焦家一点面子,但是他们已作做好焦家不把钱粮交上来那么就把焦家的几件旧案子查办到底的准备。
焦家做为乡间数得着的豪强,最怕的就是县里要下力气查办焦家,毕竟不管焦家有没有违法乱纪的过往,可查可不查的灰色地带实在太多了,就象焦家田地里的赋税,诡寄、飞洒与其它花样都不少,即墨县要求在定例的基础上加倍是很有道理的。
而且即墨焦家受到的打击可不止这么一件而已,不管是州县还是地方的豪强,甚至是过去的朋友,现在都说焦家已经不行了,不是过来讨要债务就是暂时断绝往来,有些人甚至还趁机落井下石,直接就对即墨焦家的家业下手。
即墨焦家的底蕴本来就不够,顶多算是整个即墨县的二流家族,这两年依托剑盟的关系才算是准一流的家族,现在这一轮又一轮的打击下来,甚至连二流世家都保不住了,眼见就要成为第三流中的第三流。
而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更是让焦文博怒急攻心:“什么?他们许家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提出退婚啊?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影响有多大吗?他们是纯心让女儿嫁不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