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宽恤之至
听到王在晋这么说,臧尔令连连点头道:“巡抚大人果然是一片慈心,千秋万代之后,山右子民仍然会铭记着巡抚大人今日的所作所为!”
而那边王在晋也笑了起来:“你继续看,帮我挑挑这题本有没有毛病?”
臧尔令当即继续看了下去,才发现王在晋在发过一通性子之后,也提出了一系列的解决方案。
“登莱海运可忧者有五:船只之难筹、水手之难招、船具之难办、地险之难料,不可知者有四,岁时之不可知、天意之不可知、人心之不可知,寇患之不可知,有此五可忧,四不可知,故此当恩威并施,甘甜与辛辣相参,民方将乐于趋命。”
第一点就是减少辽饷的加征幅度,他特意把宁海州与文登县的加征问题提了出来:“东省荒田最多,有五六亩折一亩征粮者,今六亩当加四分二亩,此宁登之民所以亟亟而思窜也。”
“臣以为登莱二府既多任海运,须免其续加之三厘五毫;青济分任海运,则免其三次加编之二厘,而以减免而少宽其物力。此减编之当议也。”
而对于登莱青济四府来说,不断加征的辽饷正是眼下面临最大的问题,臧尔令不由赞了一句:“王老巡抚肚子果然有锦绣文章。”
接着第二就是谈到京边钱粮的起运存留问题,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即合通省旧辽饷与新编并算,不过二十九万一千九百九十余两耳。计米一石抵辽,籴价脚价约费盈两,是六十万两石之运,须有六十万金。今年岁额征未及籴运之半,则京边钱粮势不得不扣留以充籴运。此扣解之当议者也。”
来济南之前,柳鹏与臧尔令谈过几次海运问题,他也同跟东三府的官员也反复沟通过,大家都一致认为除了把解部的京边钱粮扣下来之外,今天的六十万石海运已经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他当即也赞成:“部院大人这文章写得太漂亮了,但是正因为太漂亮了,我现在只看到了一身凛然正气啊!”
对于臧尔令的这番恭维,王在晋表示并不在意,他笑着说道:“继续看下去,还有什么看法没有?”
至于王在晋提出的第三点,而是援辽粮食的品种问题,事实这个问题万历四十六年柳鹏就跟陶道台反复过不止一回。
正所谓“南人食米北人食麦”,山东最重要的主粮是小麦与小麦磨出来的面粉,但是朝廷解运辽东却是要求“米豆”,登莱各植的大部分主粮与杂粮都不在内,只是陶朗先虽然向上面反应过几次,但是这件事情始终是石沉大海,从万历四十六年拖到万历四十八年,现在王在晋不得不要求“二麦兼收,以便民便。此兼民之当议者也。”
至于第四点就特别重要,就是要求拔银子下来解决召买本金的周转问题:“山右一遇饥馑,米价如金。当以丰岁之有余备馑之不足。臣以为一遇年丰即当预籴,以为明年转运之地,然后海运不因荒而废,辽兵不遇荒而馁。预籴必须多发,多银必须先发。此预备之当议。”
这摆明着是向户部和饷臣要一批用于机动周转的银钱至关重要,但是臧尔令觉得这事肯定办不到,户部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山东能把京边钱粮扣下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想从铁公鸡身上拔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王在晋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只是讨价还价的筹码而已,因此臧尔令当即说道:“老巡抚果然有大智大慧……这第五条……”
第五条实际没有多少营养,就是主张辽南四卫屯田自力更生解决问题:“则今日之以重师围守、大将营屯、春秋急耕、农隙讲武,似为经久之图,可战可收。此屯种之当议也者。”
这就是属于绝对正确的废话,从理论上来讲辽南四卫屯田确实能解决问题,即使不能解决大问题,但也能解决很多关键问题,但是问题在现在的形势下辽南屯田已经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臧尔令还是看出了文字里的真意:“老巡抚真是明见千里啊!”
王在晋却是摇了摇说道:“听天命尽人事,就看户部怎么回复本部院,真要把本部院逼急了,本部院也学陶朗先去闹一闹!对了,你若是挑不出毛病,可以请大家帮着挑挑毛病!”
臧尔令也知道这是王巡抚让他故意到处传播这份奏疏,王巡抚已经决心把山东的民意给动员起来,而户部会怎么回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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