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了努尔哈赤,整个广宁并不象一场大规模会战,而是象女真贵族们的一场会猎而已。
去年的辽沈之役,大明军尽失辽河以东七十余城,而现在广宁失守之后,尽弃辽河以西四十余城,军民仓皇入关,关外已经处于完全不设防的状况,任由建奴随意劫掠。
因此努尔哈赤的心情本来非常非常好,直到皇太极带着何和礼等一帮正白旗的贵族们狼狈不堪地跑来负荆请罪,他才大惊失色地问道:“你们正白旗倾巢出动,不但没拿下小小的南山与旅顺堡,而且还把整个金州给丢了?”
下面的女真贵族们也是吱吱喳喳地说着这件事,这实在太丢脸了,皇太极与正白旗也是太不堪一击了。
镶白旗的主旗贝勒阿敏幸灾乐祸地说道:“四贝勒,您已经把两位福晋都送给了柳鹏柳通判,怎么能送礼送出习惯来了,把金州又送给这帮岛贼,您再这么胡闹下去的话,恐怕又得送几个福晋与女儿给那明国人。”
皇太极跪在地上头磕得如同捣蒜一般,他连声说道:“阿玛,不是将士们不尽心尽力,实在是那江浩天与柳鹏太过阴毒,儿臣又一时不备以致于酿成惊天大祝,此事一切过错皆在儿臣,与正白旗将士无关,请阿玛免去儿臣主旗贝勒之职。”
看到皇太极把一切错误都包揽下来,他身边的何和礼赶紧说道:“阿玛,败军失城,皆是我何和礼一人之过,请大汗宰何和礼以立国威。”
看到皇太极与何和礼把问题说得这么严重,那么大贝勒代善就知道肯定出大问题,而且问题比自己想象还要大,他当即就问道:“这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只听说金州丢了而已。”
“女真甲兵战没几近千人,负伤更多,一切粮草辎重丢失殆尽,连大贝勒家的格格都一度落入明人之手,还好甲喇参领和硕图亲自率人抢了出来!”
在场的女真贵族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女真甲兵一次战没近千人,这怎么可能,要知道这次兵发广宁,连收明国四十余城,女真甲兵战没之数也不过数百人而已,那么代善就率先问道:“这怎么可能,这伙岛贼吃错了什么药?”
实际皇太极还没说柳鹏俘获的女真丁口也快要破千了,如果说出来,恐怕在场的女真贵族们会愤怒地拔出刀来。
皇太极只是当即就把这一次金州之役的具体情况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他当众哭了出来:“虽然儿臣有失察之责,但是这股岛贼远非一般明国边军可比,所以我猛攻八九日仍然没拿下南山,反正被岛贼钻了空子夺走了金州。”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说道:“金州那地方我年少去过两回,辽朝防御我女真人的长城就在南关附近,只要部署数千甲兵广筑炮垒,确实是一个极为易守难攻的兵家必争之地,虽然正白旗与皇太极心急了一些,但没什么大错,是我低估了江浩天这老贼少派了兵马。”
他与江浩天曾是多年老友,因此他对柳鹏没有什么太深刻的认识,对江浩天倒是估计得很高,以为这一次奇袭金州的神来之笔必然是出自江浩天之手。
而这个时候镶白旗的主旗贝勒阿敏就问道:“大汗,这事该怎么善后才好?我看光靠正白旗是肯定不行。”
说到这,阿济格快活地说道:“是啊,正白旗再攻金州也是给那柳鹏送福晋去,听说这次那柳鹏柳通判是把四贝勒两位福晋的肚子搞大了,难道四贝勒要送完福晋再送女儿吗?”
皇太极当即说道:“父汗,正白旗损失虽大,但是仍存进取之心,只要益以甲兵、枪炮就能尽取金州,现在不夺取金州任由岛贼坐大,那是养虎为患后患无穷啊!”
说到这,何和礼在一旁补充道:“这一次我们正白旗虽然是损伤惨重,将士死没不计其数,但是金州岛贼死伤更众,诸营诸队已经不能成军,只有长风一营建制尚全而已,现在出兵金州易如反掌,等到岛贼恢复过来的,恐怕我大金国要用十倍的死伤才能拿下金州!”
只是努尔哈赤却是冷笑了一声:“汉人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们这次金州大挫,就是对于岛贼一无所知,不但多出了一个金州城里的长风营,而且南山方向还多出至少三四千岛贼!”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皇太极当即答道:“父汗英明!”
而努尔哈赤当即答道:“所以要拿回金州,首先就得知道金州到底有多少岛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