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赵南星这些腐儒显然是读书都读傻了,居然没想到海北军在军事上的绝对优势,却企图凭借一些小把戏限制海北军与柳鹏的崛起,所谓螳臂挡车不外如是。
何况齐党都是山东人,对于山东的具体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过去西三府依托运河商业发达,可以说是山东境内的精华地带,而东三府由于禁海的缘故可以说是真正的远恶军州,可是这些年西三府的整体发展已经远远凌驾于东三府。
不管是农业还是商业,或是金融业,甚至连最关键的进士、举人数量东三府都开始全面发力超越西三府。
东三府即使是收容了至少十数万辽东难民却没发生人道主义灾难,把这十几万辽东难民都吸收进正常运转的日常体制之内,而西三府哪怕收容几千名难民都觉得随时可以发生民变。
在这种情况下,齐党越发觉得海北军奇货可居,山东积蓄千年的王气或许尽集一人之身,海北军一举成功,因此他们自然愿意投效过来,只是欠缺了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而赵南星的斩尽杀绝就给了他们最好的机会。
但是亓诗教的贬职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关键的原因就是这些齐党的大老爷们有着现实的需求。
由于历史与地缘因素,海北会与海北军最初是黄县人的集合,接着是许多登州人共襄盛举,直到现在仍然是东三府政治精英的结合。
而齐党恰恰相反,骨干成员几乎都来源于西三府,双方最初相当无事,但是现在齐党成员发现如果不向海右会靠拢,他们的经济生活会出现大问题。
过去大明朝对于有功名的读书人可以说是格外优待,只要考中一个举人功名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哪怕不出仕当个隐士也可以坐享其成,坐在家里就可以等着有心人上门投献,可是海北军的崛起却彻底改变了这种生态。
虽然官绅与升斗小民之间仍然存在着巨大的等级差距,但是秀才、举人、进士享受着种种特权却受到了大幅度的削减,海右会甚至进行制度化的规定,导致越有功名的读书人利益受损就更严重,而秀才之类的主流缙绅反而只是稍有损失。。
更重要的是进士、举人、秀才不再享受免税的特权,只是享受减税的权力而已,而具体减税的幅度则由海右会的主事人来具体规定,但减额一般不能超过一半,有些时候甚至只有三分之一而已,越有功名的读书人减税越困难。
过去海右会只能在东三府威风而已,而现在海北军的势力渗入了整个西三府,因此齐党利益受损严重。
这也是齐党与海右会、海北军的核心矛盾,但是齐党虽然在朝堂上颇有力量,但是在地方根本无力对抗海右会的减税新政。
毕竟海右会的减税新政不但有强大的武力支持,而且还得到了地方上的一致支持,从普通的中小地主到升斗小民甚至是一些有功名的秀才、贡士都觉得进士相公、举人老爷多多少少应当解纳一点钱粮才更合理,那些没有功名的中小地主更是对此拍手称快。
而齐党的多数人物不事生产,更不擅长经营产业,海北军虽然只是削减了他们的部分经济特权,他们就有一种即将破产的感觉,但是他们几次与海北军对抗的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
但是他们仍然对朝廷抱有幻想,哪怕是东林党准备对齐党斩尽杀绝,包括亓诗教在内的齐党干将仍然表示“汉贼不两立”,但是他们的幻想却被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给打破了。
他们听说有一位河南的新科进士放弃了出仕的机会,而是直接投奔了柳鹏充当起海北会的干将,这让齐党的大人物们大吃一惊,毕竟进士对于大明朝来说是绝对的珍稀保护动物,整个大明朝每三年才能出三百来人,而且每一位进士官都有机会平步青云,运气好就能点翰林入阁拜相,至不济也能当个知县、通判。
虽然东三府已经有过多位新科举人不肯出仕为朝廷效力转身拜入柳鹏门下的先例,但昌邑县不是寻常地方,是柳鹏与海北军经营多年的老巢,与其它州县完全不同,现在怎么会有河南的新科进士自毁前程,好好的进士官不当跑去从贼。
汉贼不两立,这位新进士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不过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跟大家的估计差不多,投奔柳鹏的这位所谓新科进士并不是真正的新科进士,而只是一位副榜进士而已,但是这个事实反而让齐党的首脑们清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