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小姐独当一面,我可以听说了,这一次督抚大人特意把科尔沁都划给了易容小姐。”
德蒙斯觉得自己的老伙伴是个真正的老固执,想要说服他非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不可,但是他没想到那边聂川已经反应:“这就能说通了, 原来督抚大人在这件事已经拿了主意,这就好,这就太好了!”
德蒙斯听得诧异万分,他反而质问起了自己的老伙计:“老聂,您不反对这件事吗?“
聂川不由大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反对这件事,这是一件好事啊,不管督抚大人是立太子还是立公主,我们老臣都可以暂时放心了!”
这些年来立储问题一直是聂川这些海北老臣的一块心病,虽然柳鹏不提他们也不催,但是他们心底一直牵挂着这个问题。
他们之所以能有今天这个地位,就是一直跟随柳鹏的结果,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富贵能天长地久,所以聂川的年龄明明比柳鹏还大,但是他还是希望柳鹏能尽快选定自己的继承人,到时候好能“君子之泽,五世而竭”。
但是对于柳鹏来说,这又是一个近于无解的问题,谁叫他生的都是女儿而已,而这是海北老臣最担忧最牵挂的一件事。
万一柳鹏有个三长两短,海北镇这份基业交给谁,难道要交给柳飞这个小子吗?要知道最近那些儒生已经把柳飞包围了,都说他有“圣明气象”,甚至“手不释卷”,正在补读十三经。
他们这些老臣子根本没把柳飞放在眼里,只是除了柳飞之外,他们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而现在德蒙斯提出了柳易容这么一个人选,反而聂川觉得是短时期可以接受的一个对象,毕竟在柳鹏的儿女之中,柳易容是唯一接近成年的存在。
她是万历四十二年生人,今年已经十五岁,而且如果抛开研习院本位的立场,这两年研习院在柳易容领导之下可以干得有声有色甚至已经在很多方面压制了研习院。
而且柳易容接受的是海北镇的全套新式教育,在聂川这些海北老人的眼中,她接受的是最正统的“海北式”教育,是不折不扣的海北人,而不是被很多儒士包围甚至器重的柳飞。
聂川这些海北镇的老臣,虽然接受的也是旧式教育,但是他们起于寒门,所以改变观念也是最快的,现在他们不但自己以“海北人”自居,完全接受了柳鹏的一套理念,而且她们的子女甚至是孙子、孙女都接受着“海北式”的教育。
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就是“汉家自有制度,本以王霸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海北自有海北的制度,绝不允许任何人开倒车,而柳飞与某些儒士的结合在他们眼中说多不适合时宜就多不适合时宜。
虽然柳飞接受的“海北式”的教育,但是在这些老人的眼中,柳飞已经从柳鹏的立场上不断后退,变成了一个老成派拥戴的旧式人物,而这正是他们最担心的问题,而且关系着他们儿孙们的切身利益。
更何况聂川认为柳鹏还是最终会有自己的儿子,肯定还是会立太子,柳易容的最终地位应当是一个“监国长公主”,只是一个过渡式的人物。
如果说一个女皇是无法接受的结局,那么一位温和的监国长公主却似乎能为海北镇的这些老臣所接受,他告诉德蒙斯:“这是督抚大人的家事,我不适合介入太深……嗯,我也会说服其它海北镇的老人,让他们不要继续介入这个问题。”
但是德蒙斯却听出了聂川话里的真意,以柳易容的敏感身份,聂川这些海北老人表面不介入其中,实际上却是站在支持柳易容的一面。
而对于柳飞来说,这就是一个极大的挫败。
他最初还不相信这样的风言风语,觉得自己的兄长即使再怎么不靠谱,也不可能海北这么一份基业交给这么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女,但是很快一连串明确的消息证明这场灾害已经到来。
柳鹏确确实实是过于宠爱柳易容这个女儿,他现在可以说是对柳易容充分授权。
如果说徐子尘办了一家规模几近千人的护卫公行还不够显眼的话,那么柳易容明目张胆地公器私用,给了这家护卫公行十辆胶轮马车与一个整连的隧发枪又是什么意思,要知道海北军的正规军都没有这么多的新式火器。
但是这并不是最致命的问题,在这家护卫公行之后,柳鹏又把整个科尔沁斡耳朵交给了柳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