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夫人和赵氏自然的说起顾文柏的事情:“造孽啊,原想着父子感情只是冷淡了一些,但今日来看竟是……”
赵氏同样叹了一口气:“我看文柏那孩子是好的,也是个知礼的。”
至于今日过来是否有不妥当,赵氏想当然地去忽略了。反而还觉得顾文柏可怜,大年夜竟是要一个人过。
即是如此,身为岳家的四房怎么能让顾文柏孤身一人凄凄惨惨的过节呢。
赵氏心软明显已经向着顾文柏,对顾家其他人的印象并是不好了。
丁老夫人虽明白这里面必然是还有其他弯弯绕绕,那顾夫人再不喜顾文柏?难道阖府上下就会没有一个明事的人?只要有一个人提一提?也不会无人过问顾文柏除夕在哪里过节的事情?
“让下人注意言行,别说漏嘴了去。”
不管顾文柏有没有理由,今日之事万不能让人传了出去。
赵氏应是:“媳妇想着不是买了庄子了嘛,少不得要一些旧人去看一看。”
丁老夫人微微颔首。
二人几句话定下了事情。
薛宁知道的时候,只是淡淡地说道:“老太太和太太做事自有主张,都是四房的下人也不一定要留在枣子胡同里……你说呢?”
月季慌忙应是。
虽说昨夜的下人有些是可以信任的,但是顾文柏进出门口少不得要被一些人看到。下人有好有坏,有知道缄默不语的,也有那爱闲言碎语的。
不管他们会不会说漏嘴了去,主子们怎么安排他们,他们又怎能有意见?
桂花看着月季离开后才不忍地说道:“姑娘,月季她……”
“我知道。”薛宁点点头。
但是知道又怎么样?
对于月季,或者说,对于在那一次马车事件里的青英三个人,薛宁自是能包容她们一些无关紧要的错误。
可这些……不代表是让她们去质疑自己祖母和母亲的决定。
况且……这里面还是为了自己。
“你去告诉月季,倘若是有了想法,也可以早日准备。”
……
“我……”月季一张口眼泪就簌簌往下流。
桂花等了一会儿,才递了帕子过去。
“姑娘的意思我也是带到了。只是……你是什么想法?”
月季白着一张脸:“姑娘是不是不要我了?”
桂花怒极反笑:“你从哪里听得这种胡言乱语过去。姑娘对我们几个人的心思,你难道不懂吗?我们四个人里面最苦的其实是丁香才是,你可见她面上有别的表情,背地里又会动什么小动作?”
那一次马车事件,虽是意外,但薛宁四个常用的丫鬟,却是有三个因着薛宁的原因大伤小伤。虽说这事情不是事先知晓的,不能挑选。
可丁香到底在四人中不同了一些。
为了这个原因,桂花暗地里好生观察了她一段日子后,觉得她是个真的心态比较淡然地人。
桂花的观察,没有隐瞒薛宁。
薛宁听了只是笑了笑,随后让她仔细看看月季。
桂花明白,这陪嫁丫鬟自己和青英定是会跟着过去,可最多不过两三年,必然要让位。只是桂花看了一圈后,发现月季似乎有些不安。
而这不安之处……
桂花眼皮微微动了动。
“你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姑娘是不会耽误你的。”
“我没有。”月季飞快地回道。
桂花抬眼看着她。
月季的眼神有些闪躲,垂着头道:“你也是不信我吗?”
桂花叹了一口气起身说道:“即是没有,那就没有吧。”
……
薛宁打着哈欠,脸上满是倦态。
“姑娘要不要小歇一下?”丁香看着睡着了的薛和安,小声地说道。
薛宁摇摇头,把睡着的薛和安挪了挪,自己舒展了有些僵硬的腿脚后,才说道:“祖母和母亲都还未休息呢。”
又不是小时候了,且这怕是最后一次同家人一起守夜了吧。
怎么能随意睡过去呢。
丁香见状并不在劝了。
前头丁老夫人和赵氏忙完事情,才一道回了屋里。
薛和安这个时候也已经睡醒了。
芍药正在拿着帕子给他擦脸。
钟妈妈便走边回道:“……薛笑少爷已经回院子里去了。”
丁老夫人点头说道:“随他去吧,我们几个人守夜便是了。”
没得把人叫过来,反而让那孩子伤感。
这谁没有父母,若不是无可奈何,没人喜欢这样的日子。把薛笑叫过来,看四房一家人说说笑笑,还不如让他一个人安静地呆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