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府中的一众姐妹,除了已出嫁的,如今顾安锦年纪最大,因着她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府中不少姐妹都开始着急,是以到了这日子,便有许多姐妹约她一同出府游玩,私心想着替她介绍些公子哥儿。
顾安年很清楚这些姐姐妹妹的心思。正如三房刘氏所言,嫡姐端庄贤淑温婉动人,又是永济侯的嫡女,自然就成了许多勋贵公子的求娶对象。这不嫡姐名声一大,府中其他姐儿的名头便被压了下去,是以这群姐妹才会想着这锦姐姐早些寻了夫家,免得碍着他们选夫。
只是顾安锦个性子纯良,丝毫看不出这些姐妹们暗地里的心思,只把这当做是姐妹们愿意亲姐她,是以谁来邀她都应,应了也就罢了,偏偏她总要带着顾安年一起。
如往年一般,乞巧节傍晚时分的月老庙前十分热闹,似乎全京城的摊贩都赶了过来凑热闹,就连姻缘树下,都有人摆了摊子叫卖红绳编制的配饰。
耳边听着小贩的叫卖声,顾安年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尽量不把注意力放在身旁正叽叽喳喳,讨论着谁家公子俊俏儒雅的姐妹身上。
今日她原是打算闷在房里看书的,却不想还是被嫡姐拉了出来。陪着这群动机不良的姐妹们逛了好一会,她的耐心已基本用完了。
“锦姐姐,听闻陈爵爷家的大公子俊雅风流,弹得一手好琴,不知你可曾见过?”
又来了,顾安年默默叹气,你就直接说你想让嫡姐与那位爵爷公子结亲不就得了?也不想想以那陈爵爷家的家底,配不配的上永济侯府。
“陈爵爷家的公子不过虚有其名罢了,再者陈爵爷家如何能与永济侯府比?还是定远侯家的世子爷俊逸,吟诗作对无所不能呢!”
“不,不,不,还是陈爵爷家的公子好!”
“我倒是觉得周国公家的公子不错。”
“定远侯世子好!”
一言不合,一群人竟当街争吵起来,顾安锦尴尬笑着在一群姐妹中周旋,这个说好,那个也说好,费了好一番唇舌,这才把人给哄住了。
一群白痴。顾安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给了这么句评语。
耐心告罄,她不打算再陪着这群乌鸦般呱噪的姐妹。趁着众人不注意,她悄悄溜了开去。
漫无目的在月老庙附近逛了一圈,觉得无甚兴趣的顾安年便打算打道回府。
转身时,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面具摊上摆着的各色面具,她不由得下意识抚了抚手腕上的红绳,怔怔出了神。
“小姐,可是要回府了?”青莲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转身,便上前问道。
顾安年摇了摇头,过了一会才道:“你到月老庙门前等我,我自己转转。”说罢不待青莲回应,便径直朝着买面具的摊位走去。
青莲微微一怔,回神时顾安年的身影已淹没在拥挤喧闹的人群中。她踮起脚寻了寻,终是叹了口气往月老庙门前走去。
顾安年买了一个福娃面具,而后越过喧嚣的人群,朝传闻情侣相会的喜鹊桥走去。
七年之后,乞巧之节,以此为信,哥哥约妹妹在前面的喜鹊桥相会,妹妹可愿意?
脑海中不断浮现这几乎要被遗忘的话语,原以为已经模糊的少年身影,此刻却随着这句话愈发清晰起来。
一直以来,只把这句话当做戏言,然而此刻,她却莫名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去相信这句戏言。即便不是记忆中的七年之约,她却想要去撞撞运气。
她扪心自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或许,是因为在那个与今天一样的日子,那人曾在她落寞的时候,陪着她走过一段路。
又或许,是因为那人出众的风采,让她念念不忘。
然而最终,她却归于是自己一时冲动。
喜鹊桥在以前并不叫喜鹊桥,而是被称为西桥,不过是一座古老的青石桥,只是因着在月老庙附近,所以被改名为喜鹊桥,成了青年男女相会的好去处。
将福娃面具覆上面颊,顾安年不自觉加快脚步,在踏上喜鹊桥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情绪,喜悦,期待,抑或是淡漠?
清风拂过,带动着发丝衣角翻飞,望着成双成对站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她恍然觉得孤零零站在这里的自己是那么突兀而讽刺。
失望吗?或许有那么一点,顾安年转过身,眼眸中一片清明。
“这位小姐,你可是与友人走散了?”
与记忆中相似的低醇嗓音蓦地在身后响起,有那么一瞬间,顾安年只听到了风肆虐的声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