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随即却又燃起点点希望。她爬起身来,面向着顾安年,拭干脸上的泪水,哀求道:“年妹妹,姐姐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下此等大错,但我与三皇子是真心相爱的,你亦有所爱之人,应当能明了我的感受,我们好歹姐妹一场,求求你,求你向王爷求情,饶过我们,成全我们吧!”
向顾安年低头哀求,这是宁秋霜这辈子最不愿做的事之一,然而她没有办法,现在只要还有一点希望,任何事她都愿意做。
闻言,顾安年一愣,心中有些悲凉。既是为宁秋霜口中一厢情愿的真心相爱,亦是为自己心中并无所爱之人。
宋祁却是在听到宁秋霜的话后,不着痕迹地望向顾安年,似乎是想从她的神色间发现点什么。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片淡漠,他不由下意识地握紧了放在掌心的手。
手上的疼痛让顾安年回过神来,她淡淡望了宋祁一眼,在桌下拍了拍他的手,而后转向宁秋霜,不等她开口,跟进来的吉贺便冷哼道:“有求于人时,便姐姐妹妹叫的亲热,你背后说道娴侧妃时,怎的不记着你与娴侧妃是好姐妹?敢情你这姐妹之情还要挑时间!”
宁秋霜脸上一僵,哭花了的脸看上去着实扭曲,她支支吾吾地想要辩解,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左躲右闪地避着吉贺凌冽的视线。
吉贺鄙夷地翘起嘴角,还想要出口讽刺,顾安年却抬手制止了她,对这宁秋霜漠然道:“霜表姐,这一声霜表姐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今日我替你求情,然,从今往后,你们姐妹之情也算尽了,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说罢,她起身朝宋祁福了福身,恳切道:“王爷,此事妾身本不应插手,然宁秋霜乃是妾身表姐,妾身不可置之不理。妾身斗胆,心中有个想法,还请王爷允许妾身妄言。”
宋祁面无表情地颔首,道:“你说。”
顾安年又垂首福了福身,轻声道:“今日之事,事关皇家颜面,一旦闹大,往小了说,只是有损皇家颜面,往大了说,却是关乎国之威严,民心所向。”
“哦?”宋祁来了兴致,挑眉问道:“此话怎讲?”其余人亦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顾安年本是打算随意唬弄几句,然后让宋祁点头的,只是没想宋祁却不老实配合。
顿了顿,她只好娓娓道来:“大匡屹立百年,自大匡建立的那一日开始,便就成了大匡百姓心中的归处,这十多年来,在圣上兢兢业业的辛勤治理下,大匡更是国富民强,在百姓的心中,朝廷早已成了崇高无比的存在,他们信奉并相信朝廷能带给他们好的生活,并对朝廷报以期望,而皇家,作为朝廷核心的存在,更是被百姓们寄予厚望,这是历代先皇辛劳造就的功业,在百姓心中奠定的国之威严。”
话锋一转,“然,若是百姓知晓了他们心中崇高的存在,做出连他们都不耻的事情,且还是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他们会如何想?他们会对皇家的威严产生质疑,进而对国家失去信心,最终对国家产生异心。而一个国家,一旦失了民心,还有什么可以指望?民心所向,众望所归,这是普通老百姓都知晓的道理。”
“而那些虎视眈眈的周边国家,在听闻此事后,又会是何反应?他们会嘲笑大匡,并会借此煽动我大匡百姓,到时民心惶惶,以致军心涣散,大匡不仅颜面尽失,历代先皇辛劳了百年的功业也有可能废于一旦。”
“是以,妾身以为,此事只有私下了了,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才能避免祸端。且,正如宁秋霜所言,她与三皇子是真心相爱,王爷不如就将此事压下,成全他二人,如此,既可维护住皇家颜面,又能成就一对佳偶,何乐而不为呢?还请王爷开恩。”
说罢又是盈盈一福身,神情淡然,仿似方才所言不过是在讨论天气如何,倒是其他人听得目瞪口呆,脑子稍微不灵活的,更是如坠五里雾中。
宋祁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他还真是找不到借口办了宁秋霜。不过也亏得顾安年这么一顿危言耸听,他心情好了不少。
本来他也不过是气宋璟无所不用其极,加之对宁秋霜厌恶至极,才会如此盛怒,心中其实并没有几分要严惩的意思,更何况他还记着顾安年是有计划的,是以方才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如今顾安年摆出这么大一通道理来,他自然是立即顺着梯子下了。
假意为难地沉吟片刻,宋祁冷然道:“既如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祸端,老三,你给句话吧,你要如何安置宁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