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摇头,望着顾安年溢满担忧的双眼良久,薄唇微启,颤抖良久,才缓缓道:“小七,你知道我为何要对他们一再隐忍吗?”
他们……不用猜也知道指的是哪些人。
瞳孔微缩,指尖微微一颤,顾安年沉默良久,最终轻柔一笑,将他抱进怀里,语调轻松道:“你想说就说吧,我不介意听你唠叨。”
良久,怀里传出闷闷的一声“嗯”,宋祁抱住眼前人蹭了蹭,低沉悦耳的嗓音带着几分暗哑,娓娓道来。
“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十年前说起。”
“世人皆说人心是偏着长的,这句话在父皇身上体现地尤其明显。”
“我从小便知晓,父皇和母后待我与其他兄弟是不同的。我一出生,父皇便封了我为亲王,待我周岁,父皇在去世前赐予我乌金弓与调兵兵符,允我随意调动大匡朝五成兵力,可见父皇对我的偏宠,更不用提旁的各项特例与恩赐,可以说,古往今来,除了我,没有第二人受过此等荣宠。”
说到这里,宋祁脸上闪过骄傲的光。
“出生封王,年幼握兵,是何等风光的事?从我记事起,我便以此为荣,母后的期许,皇兄的鼓励,让我立誓要成为一个真正值得父皇骄傲的儿郎。我还记得,那时在宫中……”
絮絮叨叨,宋祁说了很多,尽管有很多无关轻重的往事,尽管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这并不妨碍顾安年认真倾听。
随着缓缓的述说,宋祁渐渐陷入了回忆中。
圣武帝戎马一生,最重子嗣,老来得子,自是欢喜非常,对这个么子的宠爱自然便不同一般。因此,宋祁成了大匡,乃至古来最早封王的皇子,且封的还是亲王,也是史上最早握有兵权的王爷,拥有的是一个王朝的一半兵力。
论起尊贵,即便是后来称帝的永成帝,也不及他的一半。
圣武三十九年,圣武帝在宋祁满周岁后立下两份遗诏,一份交由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宋祁与永成帝的母后——昭德皇后秘密保管,一份交由丞相保管。
不久后,圣武帝驾崩,丞相宣读遗诏,永成帝继位称帝。
时光荏苒,一晃便是九年,当年牙牙学语的孩童已长成翩翩少年郎,小小年纪,便已是风姿卓越,风华无限。
永成九年,年仅十岁的宋祁与新晋新科状元斗文,状元郎叹而辞官,后又得孟赵两位老将军的大肆赞扬,逸亲王之名,可谓冠盖满京华。
少年得志,加上本就聪颖睿智,宋祁难免有些骄傲跋扈,为此,他不少受永成帝的训斥,只是他并不将疼爱自己的兄长的教训放在心上,照旧我行我素,在宫里宫外都是横着走。
永成帝比宋祁年长近十六岁,年少登基,需要操心的事自是不少。登基九年来,他不仅要稳固还未坐稳的皇位,要励精图治,还要处处留心幼弟的安危,可谓殚精竭虑。
即便如此,他也并未有半句怨言,对幼弟更是疼惜无比,既为兄,又为父。
然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娇惯,无忧无虑的宋祁却并不能体谅兄长的辛苦,年幼无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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