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宋祁也忙,因为想要尽早离开京城,他一心扑在了西北之事上,几乎是朝堂——书房——卧房三点一线,也就只有用膳的时候,能得一会空闲,与顾安年说说话。
华灯初上,墨轩阁偏厅的桌上已经布上饭菜,宋祁与顾安年相对而坐,气氛轻松地用膳。
宋祁夹了一筷子荷叶糯米小排到顾安年碗里,瞧了瞧她的脸色,关切道:“若是太忙,不妨从宫中请几位老嬷嬷到府上帮忙,皇嫂那里有经验的人多,请几个来不碍事。”他就是怕顾安年太辛苦,每每得闲,总要劝劝她。
顾安年一如既往地摇头,笑道:“也没有多少事儿,大的有礼部在操持呢,我也就是看着点府上的事儿,还忙得过来。”
她也不是逞强,实在是觉着没有必要,时间足够充裕,人多了,意见若是不一,反而会不好办事。
见宋祁还要再劝,她抢先道:“你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目前事情还少,我应付得过来。待到了近边,规矩繁多,礼节也复杂,就是你要我管,我也管不过来,到时候再请宫里的老嬷嬷来帮忙也不迟。”
她是想着到时候皇后定是要插手的,她就顺势应了,也省得旁人说更多的闲话。
宋祁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劝了,又替她夹了些爱吃的菜色。
他没有问关于永济侯府传出来的流言的事情,顾安年的所作所为,他不会置喙。
用过晚膳,宋祁又到书房去了,顾安年也继续忙碌起来。
到了八月十日左右,能忙的都基本忙完了,其余的便都是礼部的事儿了。
原先还想着终于忙完了可以歇口气,谁知一下从忙碌中放松下来,顾安年反而有些不适应起来,就连以往喜欢看的书,现在拿起来也读不进去了,也不知是因为好事将近紧张的,还是单单就是不习惯。
宋祁见她闲的难受,便吩咐宋瑜送顾安华过来小住几天,陪着她说话谈心,省得她找不到事儿做,东想西想的穷紧张。
而关于永济侯府传出的,顾安年不孝忘本的传言,也渐渐被平反了。
起因,还是太夫人娘家的一个嫁入杰王府的外甥女好事多嘴,听了太夫人的哭诉后,在永成帝的长公主面前编排了顾安年几句,想着抹黑一下顾安年,好替太夫人出口恶气。
那长公主是吉贺的同胞姐姐,平日里没少听妹妹提顾安年的好,她又是知晓其中实情的,一听当即就恼了,将那王妃数落了一顿后,便将一切实情都说了。
“那永济侯府的太夫人,偏心霸道不说,还倚老卖老,问也不问一句,便自个儿私自拟了宴客单子,还列了无数要求,要娴侧妃按照她的意思来办,这是逸亲王府上的事儿,哪里轮得到她来指手画脚?她硬插一手还有理了不成!”
当时还有旁的几位夫人在,听了长公主的话,心中顿时明了是何情况了。
当场,就有不少人附和着长公主,纷纷斥责起永济候府太夫人的颠倒黑白,霸道无理来,还有稍微知情一点的,更是把太夫人的霸道偏心说了个绘声绘色,那原先想替太夫人报仇的杰王妃,羞得是头都抬不起来了,心中暗暗埋怨起太夫人来。
永济侯府太夫人颠倒黑白的事情,很快便在京中传遍了,太夫人抹黑顾安年的目的没有达成,反而使得自己老年声誉不保,成了京城贵妇圈中的笑柄。
太夫人因此气得病倒了,并把一切都归咎到了顾安年身上,一口咬定是顾安年恶意造谣报复,甚至还要顾之源出面声讨。
“之源啊,你瞧瞧你生的好女儿,她是不想咱们永济侯府好啊!”太夫人虚弱地躺在床上,额头上围着额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着来探望的顾之源哭诉。
一旁侍疾的项氏皱起了眉,张嘴解释道:“母亲,安年不会……”
“你闭嘴!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我永济侯府就出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太夫人厉言喝止项氏未完的话,怒声斥责道:“顾安年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一心只偏帮着你母亲家人,我永济侯府的死活,哪里入得了你们母子的眼!”
饶是项氏再能忍,也不由红了眼眶。
想她这些年为永济侯府尽心尽力,也只不过是让顾安年暗里帮了五皇子几次,其余的,何时不是以永济侯府为先?太夫人这话,真的是刺在了她的心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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