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男的事……”
“您先让她们出去我再跟您说吧。”
“嗯嗯,阿男、阿汉、阿孩,你们先出去一下。”
三个孩子很听话,在她们母亲的吩咐下很快出了门,拐过墙角不见了踪影。大母在床上咳嗽了两下,实际年龄应该还算比较年轻她,面容好似五六十岁的老太,用形同枯槁的脸重新看向梨木。
“首先,你认识我吗?听说过我的名字吗?”梨木为了求证自己的猜测,向大母问道。
“唉?你是?”
“梨木。”
“我……”
“好的,我大概知道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梨木终于肯定了一件事。
自从梨木闹了许多大动静以来,在平南村这一亩三分地,除了出租屋里的外来者不怎么关心村里的事情外。不管是前村还是后村,即使没见过梨木本人,平南一组里也很少有村民没听过梨木的名字。最近就连梨木不曾认识的大妈在跟他打招呼时也能叫出梨木真名。
——显然,大家四女与村里人缺乏交流。
得出这个结论,梨木继续问道:
“其次,我想知道你对胜男是什么看法,同意还是反对。”
“我……不怎么赞成。”大母稍微犹豫了下。
“噢。我想大概也是这样,不过该怎么说好呢。并不是说你们家迂腐,但是,都到这种地步了也不必遮遮掩掩了吧。”
“遮遮掩掩,是吗。”大母垂下目光,缓缓地点着头。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家的事情。不懂你们怎么会落入这番田地,我现在只是跟你分析一下利弊,然后剩下的你自己决定。只要跟胜男说一声,她就会照着你说的做了不是吗?”梨木清楚雇佣胜男的决胜条件就在她母亲身上。
没等大母回答“是”还是“不是”,梨木就开始自顾自地说道:
“如你所见,我呢,比你次女还小那么一点,但是却和你长女同班,学习能力肯定没问题。上次中暑被你长女送回家,心存感激,再次相遇后了解了些情况。我在五年级里个子比较小,而我这个人又比较懒,比如值日啊、周五大扫除啊、学校大会搬椅子啊……我希望找个人来帮我做。
“不用担心,我不是赚了大钱容易被劫持的目标,最多只是让你女儿站我身边,威吓一下五年级其他来挑衅我的同学,不过自从我上学以来还没被挑衅过,而且就算发生什么事情也不需要你女儿出手。我相信在当今社会,语言比暴力更适合用来解决麻烦。
“如果你女儿有每月1500块收入,你们家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你看,你有三个女儿需要抚养,你的大女儿有巨人症。如果任其发展下去而不吃点补脑的东西,长大后在社会上肯定难以生存。到时候你的两个小女儿必须要负担她的生活,如果不照顾她的话又会受人诟骂……
“胜男和她们的学费不是没有着落吗?现在胜男可以边工作边上课,这是我所谋求的互利互惠。小学最后一年,包括寒暑假,她可以给家里赚上一万多块钱,这笔钱省着点用的话足够你两个女儿读完小学和初中了吧?难道你不想让大女儿领完初中毕业证吗……”
一连串责问令她哑口无言。
她又何尝不想让女儿上学,最起码也想让大女儿读完小学,领到毕业证。不过现在一家人靠的就是大女儿赚回来的600元钱生活,加上家里一小片菜地才勉强糊口。上个月因为注册的钱不够,只给了学校200元钱,这点学费本来不够上学,所幸陌生的黎启花老师帮垫付了胜男的书本费和学杂费。
胜男休学了一年,黎启花老师可以说是她新任的老师,还帮她垫付了学费。
但是胜男既没去上课也没去领书,她继续跑去工地赚钱,直到昨天月末才领了工钱,今天早晨上学就是为了还给黎老师。
拒绝眼前小学生的聘请有很多原因。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大女儿其实自己已经不想上学了,在上年初冬她就说出了这个的念头。
女儿说班里没人理会她,没人跟她说话,没人喜欢她。这是当然的,穿着紧凑老旧的校服,还长着比体育老师还恐怖的身材,总是瞪着一双大眼睛长得凶神恶煞,自然不会有学生愿意接近她。而且女儿自觉在学校学的知识没用,语文、英语对在工地搬砖又没帮助,学习本来也是在班里倒数一二名浮动,还不如多攒点钱让两个比较聪明的小妹读书。
……她们身材不大,小不伶仃的搬不了砖,不读书以后就没有活路。
这样的想法持续了大半年,家里也潜移默化的认同了她的观点,之所以突然愿意去学校陪读,完全是为了赚同班同学的钱。
另一个拒绝的原因是,女儿的同学雇主虽能拿出一沓子钱,但那钱是他的吗?他有权利掌管那么多钱吗?在他父母发现后会不会又被收回去?这些问题如果不亲自问过小孩的家长,又怎么能肯定的答应下来?
再者,他是村子里的梨家,女儿给同村人雇佣,咱们一家人是否能丢得起这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