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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之所以常常觉得抑郁,那是因为她太过纯良,没有折腾过别人!
不过还是不得不佩服温千风的气度,就算是这样,他的脸色也看不出什么不对来。一直到她的红烧鱼出了锅,温千风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才终于有片刻破碎:“......红烧鱼?”似乎是在确认。“对啊。”沈陌言兴高采烈的点头,听见对面的男人问:“你一共做过几次鱼?”沈陌言伸出了食指,“一次。”
然后,两个人面对面,在炕桌的两端坐了下来。
沈陌言亲自替他盛了一大碗饭,还将那团黑乎乎的,已经看不出是红烧鱼的糊状物往他面前推了推:“别客气,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了,千万不要客气。”温千风淡淡的拿起筷子,停留在红烧鱼上方,然后,慢慢转向了茼蒿炒香肠上,再然后,直接奔向了炒蛋。“你不是喜欢吃鱼和茼蒿?”沈陌言大惑不解,“怎么不吃了?”
对面的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几乎是风卷残云的将一盘炒蛋扒到了自己的碗中。等到沈陌言反应过来时,四盘菜只余下了分不清颜色的红烧鱼和茼蒿。她看着面前光秃秃的盛过酸辣包菜的盘子,不冷不热的说道:“你不是喜欢吃清淡一些的?”“方才发现辣一些也挺不错的,很合我的胃口。”无赖!简直是无赖!
就在这时候,沈陌言的肚子不争气的唱起了空城计。她憋得满脸通红,但一抬头见到温千风揶揄的眼神,冷哼了一声,自己去厨房要了一大碗面条,坐在炕桌上,吸溜了一下,赞不绝口:“你们府上的厨娘不错,擀面挺好吃的。”她觉得自己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反正新婚夜已经这样滑稽了,也没必要再束缚自己。
但是,不得不说一句,欺负人是多么酐畅淋漓的事情!
温千风托着下巴,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沈陌言觉得他是有心想看自己出丑,偏偏不让他如愿,优雅的用勺子舀着面条,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谁知道,才吃了一半,就见温千风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紧接着就听见了雕花门被关上的声音。沈陌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腹中早饥饿难忍,放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只是才吃了几口,就觉得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然后,转头,毫不意外的,再次看到了温千风,他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个青花瓷海碗,还冒着热气。足足比沈陌言多了一倍的面条,上面洒满了香菇鸡肉笋片之类的菜丁。沈陌言觉得自己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了,因为她看见温千风比她还要优雅,还要矜持,就那样,慢条斯理的吃起了面条。
这个人!
沈陌言就在这种古怪的氛围下,将最后一口面条吞下了肚子,这才觉得有些撑了。而正好在同时,温千风也放下了筷子,“今日的面条不错。”沈陌言觉得,新婚夜,夫妻双双相对吃面条的人,怕是大楚朝有史以来只有他们二位了。这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但想到明天还要认亲,忍不住问:“明天来的都有哪些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温千风的表情好像有些晦涩不明。“我们家三代都子嗣不兴,亲戚大都出了五福,平时不大走动。”意思是没有多少人?沈陌言觉得人少些,应付起来会轻松些,心里稍稍安心,但见温千风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怅然,鬼使神差的安慰他:“我们家子嗣也不旺,一直到了我父亲这一代,才稍微好一些......我父亲常说,亲戚和朋友一样,不在乎多少,能够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才是真正值得走动结交的。”
温千风本来就是人情淡薄之人,他方才只是一瞬间想到了自尽的母亲,心里有些不好受罢了。可见沈陌言安慰他,还是觉得暖暖的,笑着点头:“这样也好,我们家人少,我也不耐烦出去走动。”只怕普天下没有哪几个男人耐烦这些人情往来的琐事。沈陌言觉得很能理解,郑重其事的点头:“君子讲大义,自然不能在小事上斤斤计较。”
她的声音轻柔又清澈,在这无边的夜里,忽然让他觉得温暖。
在此之前,温千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小孩子一样,要和一个女子在小事上一争高下。
好像在置气似的。
可是,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是为什么?
PS:不好意思,卡文真的卡死了,等我理顺了再多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