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最好都尽快地泡个热水澡,免得寒意侵身。”
朱儿已拎着热气腾腾的水走向里屋,手脚利索地忙碌着。屏风后,片刻氤氲一片,雾气蒙蒙,带着暖暖的气息,花瓣轻浮水面,香气撩人。
苏暮卿整个人沉入到水中,青丝与花瓣缠在一起,漂浮在水面上。透不过气的感觉让她一幕幕地回想起曾经她落江时的感觉,胸口那么闷,脑袋那么胀,而一切感觉都清晰的袭来,她们那般对她,她为何还要为她们感到难受呢?明明就是自作自受,明明就是……一遍一遍地告诫着自己,可她终还是抵不过心中的那一片留有的柔软。
苏暮卿猛地抬起头来,溅出的水珠落在屏风上、地上……在屋中烛灯的照耀下,滴滴晶亮。
她跨出浴桶,娇嫩的肌肤上一粒粒水珠滚落在地上,带来的还有一丝凉意。她扯下屏风上的白色浴布,擦干身上的水气,穿上绿儿递进来的衣裳,淡淡道:“你们且下去吧,也该是去泡个热燥,若是染上风寒了,这院子可就没人伺候我了。”平淡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疏离之感。
绿儿微有些诧异,却也只当是小姐还在闹情绪,与朱儿恭敬地退了下去。
苏暮卿望着铜镜里清晰映照出来的自己,神情憔悴茫然,面色也是难堪的很,好像从来不曾休息好一般。她轻轻拍了下脸颊,用手微微扯起嘴角,唇角勾勒出一抹弯弯弧度,却不美丽,她不由自主的叹息了声。
苏暮卿侧头扫了眼屋子,向着外头唤道:“紫儿,紫儿。”
无人相应,只不过朱儿快步地掀帘进来,开口询问道:“小姐,有何吩咐?紫儿尚未回来。”
闻言,苏暮卿柳眉倏然蹙起,好像的确是从她跑回来时,都不见得紫儿在身边候着,确切地说在解永浩三人到湘竹苑的时候,她都不曾见到紫儿返回。
朱儿低声道:“小姐,可是找紫儿有事儿?奴婢这就去找她。”
苏暮卿锁着双眉微摇头,只询问道:“可是晓得她去哪儿了?”
朱儿眸中掠过惊讶:“紫儿唤了解侍卫与吴侍卫后,便是出了院子。奴婢以为她去找小姐了。”
苏暮卿双唇紧抿,目光幽幽地望着朱儿半响,方道:“你且先去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去一趟清心居,看下紫儿可是在那里。倘若没有找到,便去找李妈妈,看她可是在那儿,不过不要让人发现你是去那儿找人。”
朱儿恭敬的应声:“是,奴婢明白。”
苏暮卿轻颔首,摆手示意她出去,皱着眉头不曾舒展开。照时间来看,紫儿也该回来了,而且解永浩等人也该是回到落松院,可眼下一点踪迹都没有,莫不是湘竹苑出了意外?她私以为苏连栋不敢当着皇上那儿来的人做多余的事儿。
这厢念头才起,便是闻得吴远清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朱儿姑娘,可是要去哪儿?郡主可回来了?”
朱儿柔和的回应:“奴婢应小姐要求,前去清心居。小姐正在屋里头歇着。”
苏暮卿站起身子,将湿漉漉的发丝随意绾起,便是出了屋子,站在屋檐下目光幽幽地望着解永浩二人。
解永浩二人察觉到不远处的视线,快步上前,恭敬道:“郡主,一切皆是妥当。”
苏暮卿平静地开口道:“那酒瓮呢?可是放到了什么地方?”
“旧院。”
苏暮卿眸中掠过诧异,又道:“那丫头和李妈妈呢?可还瞧见了紫儿?”
解永浩如实回道:“那二人各自回了院子。只是,紫儿姑娘自是落松院分开后就不曾见到,莫不是紫儿姑娘不在?”
苏暮卿轻颔首,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们且下去休息便是,替我向李护卫道声谢谢。”言毕,她便返身进了屋子。
此时,蔷薇居里,苏晚卿瞧着菲儿一身脏衣进来,心情本就抑郁的她,紧紧蹙起眉头,冷喝道:“你个死丫头去哪儿了?大清早的不见人影。路妈妈也真是的,是不是年纪大了不晓得调教你们几个丫头了。”
菲儿浑身一颤,路妈妈,路妈妈……此刻于她来说,路妈妈三个字就像是个催命符,让她止不住的惶恐不安,两腿一抖,不由得跪倒在地上。
苏晚卿眉头大皱:“你这是作甚,是来嘲笑我吗?生得两条好腿都站不稳?”
菲儿努力地压制着心头的恐慌,不能让人瞧出点异样,要不然生不如死的就要到她了。她抿了抿唇道,扯了个慌:“小姐,奴婢该死,奴婢不小心在外头摔了一跤,压坏了一小簇蔷薇花丛,还望小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