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苏暮卿倏然停下脚步,回身望着绿儿手中的食盒,道:“打开。”
“哦!”绿儿恭敬的应声,小心翼翼的揭开盖子,眸色瞬间满是惊诧,“小姐,饭菜让纸条给吃了。”
苏暮卿嘴角一抽,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不思议,堂堂晋王需要这般偷吃吗?她淡淡地开口道:“把纸条取出来,看看写了什么。”
绿儿取出纸条,轻声读道:“味道不错,淡了些,多谢款待。”
这下,不只苏暮卿,就连绿儿与解永浩嘴角也是跟着抽了几下,晋王的形象似乎跌破了她们的想象。
绿儿鼓了鼓嘴,抱怨道:“这哪是不能携带东西去看紫儿,铁定是王爷嘴馋想要敲诈吃的,真过分。”
解永浩暗笑,这话儿若是为晋王听到,不晓得他会说什么。
“过分吗?”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一袭镶金丝线绣墨竹蓝衫在日光照耀下,散着明晃晃的光芒,衬得他整个人甚是华贵。
苏暮卿低笑,清浅的声音如水滴玉石般动听,缓缓溢出:“不过分,晋王吃怎会过分呢。”
晋王瞥了她一眼,不多言,擦肩而过,只留得他们一尊贵不容侵犯的背影。
苏暮卿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似觉相识。
这时,绿儿满是诧异的开口道:“那小厮呢?晋王都出来了,他怎还没有出来,晋王那么放心让他在里头?”
此话一出,苏暮卿也不禁觉得奇怪,眉眼间缭绕着浓浓的疑惑,果然晋王这人让人看不透。
解永浩锁眉片刻,淡淡道:“应该是死了。”
“啊!”绿儿惊叫,这前一刻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会死呢?难道是晋王杀了他,好凶残。
苏暮卿侧首望向解永浩,询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得。”解永浩如实道,以晋王的个性怎允许自己身边有危险人物,明显刚才他是在试探那人的反应,方才伸错筷子,且那么急着将郡主赶走怕是不想让郡主瞧见他杀人。
如此,苏暮卿也不再多问,平静道:“我们回去。”
绿儿收拾好食盒,跟在苏暮卿身后,低声道:“小姐,以后还是少和这晋王走得近,这人也是那么凶残。”
一回到落松院,朱儿便是迎上来,恭敬道:“小姐,青菊姑娘来找过你,说是二夫人同意你先前说的事儿。”
苏暮卿轻颔首,这她早已猜得,李氏怎会不同意呢。她说得那般冠冕堂皇,况乎张姨娘于李氏来说是那么大的一个隐患,若要是她和张姨娘拴在一起,李氏怕是只能在暗中祈祷着菩萨保佑。
突然,苏暮卿又想起紫儿说得话,淡淡的道:“可是还有其他什么人来过这儿?”
朱儿摇摇头:“没有。若要硬要说有,那只有刘妈妈来找过奴婢,她向奴婢道声谢谢。”
苏暮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如水般平静:“我记得你当初可是说过会与那边的人关系断得干干净净。”
朱儿一惊,跪在地上,诚恳道:“小姐,奴婢知错。只是……”
她咬了咬唇,继续道:“奴婢毕竟是刘妈妈一手带大,还是有所不忍心看她那般为之。以后,以后奴婢再也不会了。”
苏暮卿扫了她一眼,淡漠的从她身边走过,径直的向着里屋走去。
不是她无情,是她给她机会,她不曾好好的把握,如果是绿儿,是紫儿,她也许愿意再多给几次机会,但她是朱儿,原来是青萝。
苏暮卿回到屋里后,便是和衣躺下。脑海中的疑惑太多,让她很是疲惫,精疲力尽。她该是需要好好休息,如此方能在人前保持绝好的精力。
未过多久,苏暮卿就沉沉睡去,只是,她睡得极其不安稳。
梦中,那一片在夕阳映照下,如血色般鲜艳的怒江掀起巨大的水花,将岸边的她淋得浑身湿透,冷意从头顶漫向四肢,将她冻结住。她好想跑,不要留在这儿,不要让他们追上……可双脚却怎么都挪不开。
绿儿轻轻地拍着苏暮卿的胸口,低低地唤道:“小姐,醒醒,醒醒。”
苏暮卿猛地惊坐起,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是凌乱不堪,她惶恐地向着四周张望着,待得发现是躺在屋子里,方才松了一口气,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
绿儿取过丝绢温柔的擦拭去暮卿的冷汗,安慰道:“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不要怕,那不过是梦而已。”
不,那不是梦,那是她经历过的最悲伤的一天。
但苏暮卿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
这时,绿儿双眼满含请求,声音却有些细小:“小姐,朱儿还跪在外头,你看是不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