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闪烁着惊诧,似乎有些难以相信这半夜三更小姐竟是会来敲门。
朱儿私以为若然没什么事儿小姐定然是不会找她,能让她继续留在这落松院,供吃供喝,对她已是格外的开恩,她焦急的询问道:“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苏暮卿收回视线,声音平静似水:“将衣服先去穿好,有事儿需要你帮忙。”
当朱儿随着苏暮卿来到书房之时,瞧得里外间的地面上躺着秋棠和绿儿,很是惊讶,却也没有多问,甚至也没有问为何不让李护卫等人帮忙。
“小姐,可是要将她们搬回到睡屋里?”
苏暮卿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她们两个姑娘家的力气怎搬得了那么远的距离,而且还得两趟,她扫了眼空旷的书房:“随我去搬床卧榻来。”
今儿个晚上只能让这两丫头睡在书房卧榻上来,庆幸的是这里头一直搁放着一床卧榻,可算是省了她们两人许多力气。
当她们二人将这两丫头齐齐搬上卧榻后,已是累得粗气连连,这么冷得天还出了一身热汗。
苏暮卿累得不再想动,直直地坐在椅子上休息,而朱儿在气息有所平息之时,就退出了书房。
苏暮卿本以为她该是回去歇着了,哪想着手中抱着两床被子,轻手轻脚的盖在绿儿与秋棠身上,同时将这书房里的窗户齐齐关上,不让夜风大肆的吹进屋子里。
苏暮卿静默的望着她一丝不苟的照顾着晕在卧榻上的两个丫头,心中升起一丝感概。
这几日来,她是故意冷落朱儿给李氏瞧瞧,想让李氏做事好好掂量掂量,省得到时候又给她送上来一个听话的丫头。
朱儿恭敬的开口道:“小姐,你也该睡了。”
苏暮卿收回视线,轻颔首:“嗯。你可以回去歇息了。”
朱儿踟躇了下,终归是退了下去。
“提着灯笼回去,免得磕绊着东西。”
朱儿一愣,当下道:“奴婢谢过小姐。”
翌日天明,苏暮卿正睡得香时,让一阵尖叫声给吵醒,闻得那声音就知道是谁发出来的。除了她家的绿儿丫头,还能有谁。她烦躁的将被子往头上一扯,世界一片幽暗,声音也顿时轻了许多。
真安静。
苏暮卿昨夜一直坐到寅时才睡,双手不断地拼凑着菱花镜碎片,瞧着那一堆毫无规则的碎片,她好几次想要放弃。可安如方说得话,冬竹死前的话,给她带来了太大的冲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娘亲究竟在上头写了什么事儿。
而且她还想要知道十多年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绿儿紫儿可还是有记忆?
想着,苏暮卿也不再多眠,快速的起床,收拾妥当之后便是拖上正在院子里练武的吴远清在众丫头诧异的眼神下离开了苏府。
吴远清跟在快步走路的苏暮卿身后,甚觉奇怪,不由问道:“郡主,你这急匆匆的是要上哪儿去?莫不是去赶集?”
苏暮卿沉默不语,她要去的地方除却大理寺的牢狱,还能有什么,关于绿儿的事,她先前就问过,这丫头说只记得为娘亲救回来后的事儿,前边的早已忘得一干二净,那么紫儿呢?紫儿可会不会也这么巧的忘记呢?
她太想知道了,也许她这般去问,正中晋王等人的下怀,可她等不住。
明亮的眸子里燃烧着一种希望与渴求,苏暮卿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事情并没有安如方说得那么坏,以至于吴远清与她说话,她竟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郡主,走慢点,有人。”
“郡主,那些人正跟踪着咱们,你该不会是要去大理寺?”
“郡主……”
吴远清心下微恼,还从没见过她这般冲动,当下上前点了苏暮卿的穴道。
脚步顿住,苏暮卿醒神,视线阴冷的望着吴远清,阴森森道:“吴侍卫,你想做什么?”
寒气从脚底窜上向着四肢扩散,吴远清打了个寒颤,随即对上她的视线,声音低沉却不失凌冽道:“郡主如果你想寻死的话,还请你别拖着卑职。”
苏暮卿一愣,她从不曾见过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吴远清会有如此严厉的一面,不惊觉得奇怪:“你,什么意思!”
吴远清眉头蹙起,厉色道:“看来郡主今儿个还没睡清醒,连自个儿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苏暮卿薄唇紧抿,神色冷凝的望着吴远清,声色阴冷,“你没资格这般与我说话,我在做什么我自是清楚。”
吴远清冷哼一声,伸手解了她的穴道,丢下一句话:“那你就去做你自己清楚的事,等着到时候害死了身边人,别把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
说完,他撇开苏暮卿大步离去,留得她一人在街上发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