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穹的脸色,顿时也阴了下来:“沈主任,好大的官威啊,你是不是觉得,一个见了皂票就想据为己有的妇女,道德水准实在不怎么样,也不值得你这个大主任关心?”
“你就不想一想,那个妇女,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因为她贪心?皂票本身也不值钱,还要花钱买。她又为什么会跑错地方?就是因为她很蠢?”
宋穹的声音越说越大,他伸手指了指墙上的条幅:“你们当官的,口口声声要为人民服务,难道就是这种服务法?”
秘书股的新进小秘书黄琪听到办公室里的声音,被其他人指派过来查看情况,刚好看到宋穹对着沈建国,慷慨陈词。
她顿时有点愣怔。
黄琪认识宋穹,两人小学的时候,还坐过同桌,那个时候的宋穹,感觉很沉闷,也不怎么说话。
初中毕业后,就听说他去了乡下插队,后来听说他“逃港”去了,直到前些天,才又听说他偷了供销社仓库里面的东西。
今天又听说,他设计抓住了真正的窃贼。
下午领导又打招呼,说要招他进来当临时工。
总之,那些印象既模糊,又混乱,直到现在亲眼看到,顿时就凌乱了。
他居然当面呵斥沈主任?谁都知道沈主任在社里威望很高,就算是供销社主任彭大山面对沈主任,也客客气气的,宋穹这家伙怎么回事,竟然敢呵斥沈主任?
沈建国脚步一滞,遭到宋穹莫名其妙的一通抢白,不由气乐了:“哦,那你倒是说说,这其中还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物资短缺,无法满足广大群众的生活需求,所以才会出现皂票这种东西。好一点单位的员工,一个月能够买一块肥皂,还有很多人,有钱也买不到肥皂,这才会让那个妇女觉得皂票是好东西。”宋穹挥了挥手,义正言辞地说道。
“哦,你也知道物资短缺,那你就应该知道,皂票是政府为了满足人民群众的基本生活需求,进行计划控制的必要手段,有人盗用他人的指标,就是干扰政府计划,是必然要受到惩罚的。”
“惩罚能解决什么问题?”宋穹不屑地反问。
“供销社,从成立开始,就有两个任务,一个,就是帮助农民销售他们生产出来的农副产品、土特产品、手工制品;再一个,就是向农民提供他们需要的生产资料、生活用品,供,还排在销的前面。”
“可是现在呢?供,没有办法满足他们的需要;销,也不能带动生产,增加农民的收入,我想请问沈主任,供销社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是一般的商店,甚至是凌驾在群众之上的商店?”
黄琪听得一愣一愣地,宋穹说的这些东西,在她听来,都很新鲜,她也是干部子弟,却从来没有想过,供销社居然还有这么重要的意义。
沈建国这一次不笑了,也气不出来了,他像不认识似地看着宋穹,眉头皱的紧紧地,若有所思。
作为一个老供销,沈建国当然知道供销合作社身上被赋予的使命和责任,但是在实际工作中,要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供销社除了简单的“供”和“销”,真正的使命完成得很少。
客观上来说,供销社也推动了农村的生产、满足了群众的需要,但是却很少主动地去想办法,解决“供”和“销”所面临的困难。
确实没有做到“解放思想、开动脑筋”。
“宋穹,你胡说什么,物资紧张,那是全国都有的事情,沈主任能够怎么办?我们供销社又能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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