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政策,年初中央已经放开一道口子,我问了问花都的情况,目前,花都已经开始向小贩发放个体证书,应该说,政策上是允许的。”
“不过,我也特地问了问其他地方的情况,可能是各地区领导的思路问题,对个体政策的态度并不一致,也有地方认为,个体经济损害了社会主义集体经济,对个体经济依然采取围追堵截的办法,并不允许个体经济的存在。”
“从省里的情况来看,省委对个体经济政策总体上是允许的,但是也没有明确表示,要求各地扶持个体经济的发展,基本上是放任各地自主发展,所以你们中岭县的情况虽然特殊,省委也未必会出面干涉。”
林晓鸥说了一大通话,不禁有些气喘,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陈家在粤海省的关系并不少,陈家上就表示,可以帮宋穹联系省里的领导,不过宋穹并不想动用这种层次的关系。
他笑了笑道:“省里面的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我是这样想的,我们暂且不说个体政策如何,作为执政当,我们对待群众,应该怀着恭敬之心,不能像土匪鬼子一样,动辄打砸,那很不好。”
林晓鸥为难地看了陈颖上一眼:“宋穹同志,报社原则上是不会刊登这种负面新闻的。”
“我知道。”
宋穹很清楚媒体的运作方式:“我并没有说要在媒体上刊登这种负面新闻,我只是想向林主任您请教,是不是这个道理?一个国家的干部,人民的公仆,怎么能够公然殴打老百姓,甚至还将老百姓的肋骨给打断了,您可以想象吗?”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腿脚不灵便的老市民,他以前是摆过摊,也当过掏粪工人,后来失去了工作,靠着一点点救济金生活,现在他要自食其力,却被我们的干部打伤了,甚至可能致残,还被扣上投机倒把的罪名,他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
“我知道,这种事情确实不应该发生。”
林晓鸥苦笑着点了点头:“作为我个人来说,我很同情这位市民,不过,在很多事情上,我们都无能为力。”
宋穹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无能为力,我们都必须做一些事情。”
林晓鸥突然有些后悔答应陈颖上,和宋穹见面,她发现这个年轻人似乎有点过激,当然,她在这个年纪的话,恐怕也会忍不住,但是在年龄渐长,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以后,林晓鸥已经不会那么容易激动了,像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并不在少数。
她看着宋穹,苦笑着问道:“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宋穹笑了笑:“林主任,您是颍上的朋友,您能够见我们,我很感谢,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我是这样想的,负面的新闻,确实不适合出现在报纸上,但是正面的报道,你们应该会比较欢迎吧?”
宋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稿纸,递给林晓鸥:“这是我整理的一些材料,我觉得挺有现实意义的。”
林晓鸥接过材料,简单翻了翻,很快就弄明白了宋穹的思路。
这些材料,都是正面反映中岭县待业人员不等不靠、主动就业的情况。
宋穹将这些材料,全部以新闻稿的形式写了出来,几乎可以原文刊登在报纸上。
新闻稿写的很不错,林晓鸥非常惊异地看了宋穹一眼:“这些材料,都是你自己写的?”
宋穹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你在县里的职务已经被捋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邀请你来省报社,我觉得你写得很棒。” 林晓鸥侧过身子,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宋穹道:“不是我写得好,是我对这些事情很了解,而事实上,作为其中的一员,我也曾经很感动。”
林晓鸥纤长的指头轻轻敲着材料,犹豫不决。
虽然说这些材料都是反映正面现象,但是考虑到中岭县现在的情况,如果这些稿件刊登出来,很可能会卷入县里的政治斗争,这不是林晓鸥所愿。
过了一会儿,林晓鸥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很为难,也不确定上面会不会允许刊登,我很奇怪的是,为什么你们要将中岭县的情况坦诚相告呢?”
这时候的讯息传递还没有向后世那样,有个什么事情,立刻在网络上到处都是,中岭县毕竟是个小地方,那里发生的事情,省城花都未必会注意到。
如果不知道中岭县后来发生的事情,这些报道当然可以刊登,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中岭县发生了打办殴打摊贩的事情,这些报道刊登出来以后,就很可能引发一系列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