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鳌用手摸摸自己花白的腮须,红光满面的脸膛上,显出了一丝临战前的兴奋。铁果和后厘已经激动地跃跃欲试了。
“可看清是什么部落的部队?”
“看旗号是西部鲜卑的起鸣部落。”
铁鳌和后厘面色大变,他们都看到对方脸上那不可思议的神情。
“大帅不是说蒙里哲在大燕山附近的天马吗?”后厘问铁鳌。
铁鳌马上把目光转向三个斥候,“你们看清了?”三个人坚决肯定地点点头。
“和连的手段果然不一般啦。昨天还听说蒙里哲在我们的西面,离我们两三百里。今天他就到了驹屯。”铁鳌坐在马上不由的感叹起来。
“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不是被我们发现了吗?灭了他!”旁边的铁果豪气冲天,挥拳叫道。
双方的士兵在鏖战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后,被血腥和残酷弄得精神都有些麻木。西南方战场上慕容风的部队在和风裂的部队惨烈厮杀。西北方战场上铁狼的部队在和阙居的左翼部队正在为每一寸土地而战。西北方战场的右侧,阙居的部队正在围歼公孙虎和段松的部队。这棵钉子钉得太深。虽然只有五百人不到了,却把阙居的一千五百人牢牢的牵制住了。
他们必须坚守。如果他们被全歼,阙居的部队至少可以腾出一千人加入左翼战场。而左翼铁狼的部队虽然稍占优势,但仅仅是非常脆弱的优势。只要有外力击破其中一个包围,铁狼的包围圈就会立即崩溃。但随即铁狼的部队就会因为包围圈过多,兵力分散而遭到致命打击。一旦铁狼部溃败,阙居就有可能再次腾出兵力加入西南方战场。
他们还会有支援吗?公孙虎和段松在期待奇迹。
天上的太阳在不经意间突然就变得红彤彤的了。天边的云朵在夕阳的映射下就象血一样的艳丽。
一支大军突然就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蒙里哲是一个身材强壮的中年人。他的脸膛因为长期日照的关系显得非常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按照大王和连的命令,利用夜色的掩护,悄悄的从吠溪大营出发,连续不停的赶路,终于到达了驹屯。一百多里路,路上只歇了一次,士兵们都已经极度疲乏了。不说别的,坐在马上颠簸了一天半夜,屁股都痛了。
但看到驹屯的战场态势之后,蒙里哲高兴了。大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果然是奇才啊。他带来了五千大军,面对三个局部战场的任何一个,都有绝对的取胜优势。大王和连给他的命令非常简单:和阙居风裂会合,消灭慕容风。
但现在的场面倒是蒙里哲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到慕容风的动作如此迅速,已经开始主动攻打阙居里和风裂了。不过这样也好,在他们都打得筋疲力尽,无力还手的时候,他可以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狂扫整个战场,将所有的人统统杀掉,不要去区分什么自己人,敌人,免得碍手碍脚。大王问起来,就说阙居和风裂已经被慕容风杀了。
蒙里哲正在这里笑眯眯地想着,身后的号角兵已经吹响了准备冲锋的号角。
战场上正在浴血鏖战的双方士兵都被远处传来的密集的号角声惊动了。但他们已经没有兴趣想知道那是谁的援军。因为自己稍一疏忽可能马上就被对方干掉。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只有公孙虎兴奋不已,他突然奋力举起大斧,高声大叫起来:“兄弟们,援兵来了。大家杀啊……”由于非常疲惫,加上他已经不知道喊过多少嗓子了,嗓音非常嘶哑,没有多少人能够听见。
他觉得大家并没有重视自己的呼喊,于是他飞身跃上一匹战马,在奔驰过程中一把抓起火红色的大雕帅旗,高举过顶,顺着自己战友的身后,在尚能勉强维持的梯形防御阵势里飞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叫:“援兵来了,援兵来了。”士兵们被他的勇猛所激励,听到援兵已经到来,顿时觉得已经难以维计的身体里再次涌出了力量。
铁狼大吼一声,率领一百名突击士兵再次杀进包围圈。这时第三个被他们包围的敌兵阵势。在连续解决掉两个包围圈中的敌兵后,铁狼的部队损耗惊人,基本上已经到了战斗极限,人员,体力,士气都已经到了极限。但铁狼必须组织他们再一次发起攻击。没有援兵,也许没有援兵了。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了号角声。
慕容风大军的陀螺大阵依旧在转动,但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灵活。伤亡太大造成了陀螺的缩小。风裂的攻击大军损失更大,但他们就象失去理智一样,没完没了的组织士兵在进攻。慕容风望见了蒙里哲的大军集结在驹屯北方。他虽然不知道那支军队由谁统领,但他知道铁鳌很快就会出现,驹屯这块不大的地方将产生第三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