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端了把椅子坐在杜萱娘卧房外的檐下就着晨光看书,只说是生病了,怕过了病气,让赵小六他们离他远一点,谁都别搭理他。
杜萱娘将一大碗小米粥及几样小点心送进房中让顾青橙饿了自己吃,并嘱咐她用小匙子给顾尚补水,他醒了便将窗口的黑布撩起一角。
用过早饭杜萱娘便出了门,先去李家商铺外面看了看,曾经的繁华与雕梁画栋转眼成了废墟,还犹自散发着阵阵难闻的焦糊味,周围当然是少不了围观的人们,还有胆大的竟然在废墟里寻找没有完全没烧毁的东西。
“唉,二三十口人呢,全死了,没一个逃出来,连尸骨都烧成了灰!”围观者有人小声议论,杜萱娘全神偷听。
“听说李家势力也不小,怎么有人敢虎口搙须?”
“你知道个啥?李家就因为势力太大,犯了天家大忌,所以,天要灭他,他逃都没处逃!”
“那也难讲,李氏一族在西南经营几百年,势力到底有多大谁都不知道,有称他们家主地下蜀王的,也有称他西南王的,若逼得狠了,说不定就真反了。”
“唉,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说不定真的要起兵乱了,回去便多存点粮吧,总没坏处的。”
杜萱娘心下惨然,想起了李家商铺的大掌柜李丙七,那位看似古板,其实极好说话的老者竟然也一夜之间尸骨无存,她还欠他们一百多两簪子钱呢。
去药铺抓了两副治伤寒的药,又去宋夫子家为张义请假,杜萱娘却被宋夫子抓住询问《三字经》的出处,杜萱娘只得推到她死去的父母头上,最后宋夫子决定让张义在病好后下午也去学堂念书,说张义越来越上进了。说不定将来还可以考个明经秀才什么的,直接进县学去。
杜萱娘心情稍有好转,便又折去丽春院。
丽春院就在李家商铺旁边,有几个房间可以将李家商铺后院一览无余,要想知道昨夜李家商铺到底发生了何事,或许丽春院是最好的去处。
推开丽春院虚掩的大门,大厅里面的凌乱吓了杜萱娘一跳,曾经的鲜花似海,锦帐如云,此时只剩一地破布与残枝烂泥。看来那群黑衣人对丽春院也没有手下留情。
二楼走廊里,犹余惊恐的姑娘们正在叽叽喳喳地小声说着什么,看到杜萱娘。忙围了上来,“你是去看曲姑娘的?”
“恰好路过,曲姑娘出什么事了?”杜萱娘故意问。
“唉,能出什么事?还不是给吓得!”
“姐姐,可不可以和我详细说一下。谁敢吓到你们姑娘?”
杜萱娘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些姑娘们因为杜萱娘曾为香草赎身向曲翠栊求情,都对她有几他好感,一个姑娘抢着说道:“昨晚李家商铺的人被杀,曲姑娘正好看到,小桃红也看到了。可吓人了,你说是不是小桃红?”
“你们吓什么吓?你们又没亲眼看到!”小桃红很不高兴自己的风头被别人抢了。
杜萱娘心下大喜,忙恭维道:“我就知道小桃红姐姐是胆大心细的。快说来与我们听听,外面传说他们是被杀死的,不是被烧死的,我才不信呢,谁那么歹毒。一下了杀了那么多人?”
小桃红却慌了,“哎哟。你不想活了,在这里大声说话,我们进屋说去吧。”
一伙闲极无聊便八卦的女人又一窝蜂地进了小桃红房间,她的房间也有一个窗户正好面向李家商铺后院,甚至比曲翠栊那扇窗户视角更好。
“昨儿个半夜里,那伙黑衣人来我们院里捣乱后不久,我便躺下了,谁知还没合眼,就听到李家后院有打杀声,我和房里的客人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向下面偷看,哎哟,我的娘哎,那个惨哎,李家商铺所有的人都被一百多个黑衣拿着强驽围在一个院子里,估计是要找什么,一个接一个地问,不答便杀掉,直杀到只剩最后几个人,终于有个怕死的人说了句什么,那群黑衣人便从另外一个院子里又押出了五个人,两个女人,一个受了伤的男子,还有两个小孩,仿佛是一男一女,那个领头的上前要抓那两个小孩,谁知那两个女人也是会武功的,两人冲上前抱住那个领头的,不知怎么的竟倒在地上全死了,后来,哎……。”
“后来怎样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呀!”也有比杜萱娘更心急的催道。
“还能怎样?当然是剩下的一个也没跑掉,那两个小孩的头也被砍下来装在袋子里带走,最后便是四处放火,李家商铺连同那些尸体全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有姑娘已经开始打干呕,小桃红却眼睛放光,意犹未尽的样子,仿佛那杀人者是她自己似的。
杜萱娘也假装不舒服,捂着嘴跑出了小桃红房间,后面传来小桃红的嗤笑声。
难怪昨夜顾尚与顾青橙二人到她家时都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原来是用了金蝉脱壳之计。
李进带着顾尚两兄妹一路逃亡的时候,棋子早已经在龙泉驿镇的李家商铺安排好,后面的追兵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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