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没想到,那天正好有一伙恶徒过来酒坊捣乱,我看不过去了,便上前去将那伙人打跑,那时的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打了人家的人不知道暂避风头,还继续与轻梅及那位书生喝得天昏地暗,她当时许是喝醉了,对我们说她是女子,不喜欢家里给她订的那个书呆子未婚夫,喜欢……,喜欢我这样的侠士,她要跟去闯荡江湖!”
“后来,那伙恶徒带了更多的人去而复返,当时的我们已经醉得如一滩烂泥,结果可想而知,我,巧梅,还有那个书生轻易便让他们给抓走,幸好那时轻梅着的是男装,那伙人将我们三人关在一间破屋里,那几个时辰是我这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光,巧梅靠在我身上与我们说家中欺负她的姐姐,疼爱她的祖母,娶了许多姨娘的父亲,整天礼佛的母亲,当然还有她最讨厌的未婚夫婿。”
“直到我师兄赶来将我们三个救出来,巧梅及那位书生也很快被她的兄长们带走,因为要为李家的事东奔西走,等我忙完手中的事情,找到她家时。才听说她已经远嫁,从此我便将对巧梅的那份心思深埋心中,直到我再次在你家中与她相遇,她便又从我心底活了过来。”
杜萱娘见陆掌柜再次沉默下来,便小心地问道:“那么你们今天……?”
“其实今天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巧梅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说当年与我们一起喝酒的那位书生其实就是她死去的夫君!”陆掌柜笑得比哭还难看。
“……”杜萱娘也傻眼了,这也太具戏剧性了吧?
“杜丫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混蛋?”
“这个……,也不能这么说。”
“如果我当初早一点找上门去,知道她的未婚夫君便是与我们一起喝酒的崔严。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娶回家中,将心比心,没有一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未婚夫人当着他的面说不喜欢他。喜欢别的男人,巧梅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苦。”陆掌柜的喉间又发出悲怆的呜咽之声。
“其实,这个……,也不尽然!”饶是杜萱娘平时能言善道,此时也不知该拿什么样的言语来安慰伤心的陆掌柜了。崔颖父亲的早逝,老夫人的离群寡居,难保没有当年他们三人之间那段神奇遭遇的影子。
这三人中最难的应该是当年那位任性的巧梅,她再有智慧,恐怕也无法应对自己丈夫质疑的目光,化解这个有关男人尊严的死结。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原本这是一场快要落幕的悲剧。陆掌柜竟然要死不死地主动闯了进来,老夫人岂能放弃这个将另一个当事者也拉下水的机会?
所以,老夫人只用一句话便将满怀旖旎心思的陆掌柜打落尘埃。各种痛苦,悔恨,与自责瞬间将这位长情的中年男紧紧包围。
陆掌柜坐在路边良久,直到夜色降临才打起精神回了龙泉驿镇,杜萱娘却为这三个人的离奇故事唏嘘了很久。反倒将崔颖留在她心头那根刺给淡忘了。
虽然杜萱娘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但是日子该过还是得过。
陆掌柜伤情归伤情。自己的本职却也没有耽搁。龙泉驿镇最大的属官驿丞突然被调去别的地方,不用想都知道这是陆家的手笔,而小小的龙泉驿镇居然又新开了一家车马行,一家粮油铺子,张家肉铺左近的铺子也突然换了新主人。
张家肉铺的再建工程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争取能在八月底完工。
果不出所料,那些辣椒被李氏商行以五两五钱的银子高价卖走,而燕青介绍来的两个人也来上工了,主要是能流看守那两小块金贵无比的作物。
椅子山上的忍冬花已经进入了第三次花期,那些干忍冬花前后已经张家带来了一百两银子左右的收益,因张富贵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杜萱娘便将他的工钱悄悄加到了一两五钱银子一个月,与那些大户人家的管事不相上下,在当地算得上高薪了。
因为在杜萱娘的理念里,能为自已所用的人才给再多工钱都不为过,那些又想马儿忠心地跑,又不想给马儿吃饱的主人家,是杜萱娘最鄙视的。
最值得一提的是香草的养猪十分成功,十头猪已经顺利地长到半大,再过两个月便可以出栏了,这也刺激了一直待弄母猪与小猪的阿碧与九娘两个,都有想自己回家去养猪的想法,听说杜萱娘可以借给她们银子,便托张富贵来探杜萱娘的口风。
杜萱娘考虑了一下,便让家境稍好一些的九娘先出去自立,但是得先将新进的帮工教熟练了,才能在杜萱娘这里借十两银子的本钱,九娘当然高兴的没话说,指天发誓说将来不论是养母猪还是养肥猪,养出来的猪一定先紧着张家肉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