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水吃水,果州府兵营及由募兵为主的亲兵营当然得靠果州码头吃饭,否则谁养得起这些兵马?
而在果州经营多年的李家及姬家,绝不会将码头上的利益拱手让人,这样一样,崔颖就需要一把枪,看来这位薛金蛮便是被崔颖选中的枪,而她以崔颖红颜知己的身份出现,只是为了让这薛金蛮更放心。
杜萱娘笑道:“说到合作,萱娘一介未窥商场之门径的村野之妇,可不敢妄想与实力雄厚的薛掌柜平起平坐,若能得大人与薛掌柜抬爱,赏我一点汤水喝喝,萱娘便感激不尽了。”
崔颖笑道:“萱娘果真不与我们合作?这里的银子可多着呢,到时你可别后悔!”
“萱娘当然知道码头上到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单是每一艘过往船只都要收取的路引费,一年下来就得几千两,只是如果果州码头收取不到李家与姬家这两个大户的费银,恐怕两位也分不到多少银子。”
薛金蛮冷哼一声,“这个自有我来想办法,我请我姨表姐夫发函给山南西道的张延鹤,让他拨一支府兵来果州,再加上大人手中的府兵,将河道一拦,管他是谁的船,不给银子便不给过。大人,这个收来的费银我薛金蛮可不敢要,只想请大人行个方便将码头旁边那一块地借给我修货栈及开酒楼便行了。”
崔颖点头表示同意,杜萱娘却好奇地问道,“恕萱娘冒昧,薛掌柜的表姐夫是……?”
薛金蛮立即脸现得色,却被崔颖抢先说道:“当今肱股之臣李相爷。”
“李相?你说你是他夫人的姨表弟?”杜萱娘脸色有些怪异,此人竟是将王亦诚害得家破人亡的幕后黑手。
“惭愧,正是在下,表姐历来疼爱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对我们这些娘家人总是关爱有加,所以这次莫说是区区李家与姬家,就是……。”
崔颖忙轻咳几声,阻断了薛金蛮的狂言,有强大靠山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难怪崔颖会选定他来当枪。
杜萱娘抚着胸口作难受状,崔颖见状忙关切地问道:“萱娘,你怎么了?”
“许是刚才受了点惊,胸口的些疼!”杜萱娘弱弱地说道,同时对崔颖眨了一下眼睛。
崔颖立刻回头为难地对薛金蛮说道:“今天这事既然大家都没异议,那我们暂且就这样定下了,萱娘此时身子不爽,我们改日再详谈!”
薛金蛮也是个懂眼色的,知道此时的崔颖不会再有心思继续商谈码头之事,便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兴奋地告辞而去。
杜萱娘喝了一口茶,长舒一口气,“原来装病也很难受,好在这个叫薛金蛮的终于走了。”
“萱娘,你这是何意?”
杜萱娘不答,却回头对绿妈妈说道:“清叔,你来见过崔大人!”
崔颖自然是大吃一惊,顺即又面现不虞,当初这个陆掌柜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些。
“见过崔大人!”扮成女人的陆掌柜也很别扭,这二人的样子让杜萱娘看了心中暗笑不已,同时想像着假如崔颖有一天发现这个古怪中年男有可能是他继父时,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十一,清叔的身份虽是杂货铺的掌柜,却是李进请来保护尚儿两兄妹的,是李进的父执辈,并不属于李家,现在我们三个互相没有利害关系,所以我想问你们谁知道那个薛金蛮是什么时候来果州经商的?在果州都有些什么产业?他那些产业的前主人是否姓王?也就是从前果州大户王亦诚?”
崔颖与陆掌柜互看一眼,瞬间传递了很多信息,“薛金蛮在果州的生意的确是全盘接手的王亦诚王员外家的,比如两家生意做到全国各地的干果铺子,一家药行,还有几百亩的核桃林,一座有一百多亩地的大庄子。”专门干过情报刺探的陆掌柜张口就来,“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当年我第一任夫君亡故之后,我那婆婆与嫂子竟将我典给王家做了三个月的典妾,虽然这王家主母差点将我算计死,好在……,我又活过来了,所谓树大招风,王家的生意做得是有点大,竟然引来薛家的觊觎。也合该王家有事,王亦诚的岳父与李相一个姨太太的小舅子起了点争执,正愁找不机会出手的薛家立刻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在李林甫夫人面前进言,让王亦诚的岳父用王家的干果铺及核桃林换他们的平安,然后两家人合伙垄断全国的干果铺子,后来王亦诚已预知他岳家之事的凶险,便提前给了我典卖文书,放我归了婆家,只要晚个十天半月的,估计我便是罪属,现在不知被流放到何处去了,你们觉得这份情当不当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