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桑玉也被陈氏骂得有些气愤,你自己儿子说谎了,偏来找我麻烦,便是我就给了两文钱,那又怎样。那钱是我的,我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你管得着吗?我便是不给,你又能怎样。难不成还来抢了我的银钱。
桑玉这般想着,也就这么跟陈氏说了。
陈氏被她说得脸上一阵难看,只那可是二十文钱呀,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她一个月,这儿抠那儿扣的,也存不了十文钱的。
她就是想让桑玉把那二十文钱给补上。
如今又听桑玉这么诬陷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陈氏当然就不依了。顺势就在桑玉的院子里滚了起来,院子里虽然林大山时常在打扫,可还是有薄薄的积雪,陈氏这么一滚,那积雪便都在她的衣服上了。没过一会儿,她衣裳就湿了。桑玉也不管她,径直去了屋里。陈氏又干嚎了一阵子,身上又冷得很,才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几天后,桑玉才听江氏过来串门的时候说起,村子里小三子因着偷钱,给他娘发现了,好打了一顿,问清楚才知道,他是因着和村里玩得好的小孩子赌钱,把身上的压岁钱都输光了,又想到自己还有压岁钱放在家里,便回去拿。才被逮住。当然,这事情自然是引起了小三子家里的极度的重视,便把那一起赌钱的小孩儿都给问出来了。都是村学里的孩子,居然还有那林大宝跟林二宝。
如此,那压岁钱的事情,也水落石出了。
后来,听着说,林大发因着这件事,觉得脸上很是无光,直把林大宝跟林二宝要在祖宗的排位前跪上一晚。后来还是王氏跟陈氏一并哭闹着,林老头儿也说了句话,林大宝跟林二宝才没被惩罚。
桑玉微笑着听完。又跟江氏说起了花样子的事情。
好不容易过完了年,又下了一场大雪,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这春雪一过,天就暖起来了。
桑玉想起自己雪晒的第二种还没有试验呢,如今要是雪过了,也就织不成了。
于是,又戴上了那鹿皮的手套,穿上了鹿皮的夹子,只这改良的雪晒,不需要在雪地里那么久了,只是纺线花些时间,其余的,在屋里完成就是了。
这织出来的布,虽无雪晒那般看着灵气通透,可也是柔软至极的,桑玉便给取了个雪暖的名字。
原先一柜子的麻线,倒是织成了小半柜子的夏布。桑玉看着,心头却有些沉重。
她是想靠着这雪晒赚第一桶金的,原先她以为,这雪晒无论是凭着工艺,还是质量,都是有市场的。那一天,她把几匹夏布拿到江氏张氏面前,让她们帮自己看看能不能卖出去。毕竟,自己在这个地方待得时间太短,好多事情都不清楚。江氏张氏是土生土长的,自然知道得就多了。
江氏张氏看着还觉得那布挺好,只听到桑玉说是用苎麻织成的,脸上就有些犹豫了。
最后,还是江氏说了话。
“这布虽然看着是极好的,摸着也柔顺。可,无论怎么变,总归还是麻布。这麻布,向来都是极穷困的家庭才穿的。又是被认为是下溅的东西。就连卖布的铺子,一年也卖不出两匹的。”
话到此,桑玉也就明白了。
她扯了扯嘴角,像是要露出满不在乎的笑,“没有关系,我就试着看看。”
便把布收了回去。
想必,江氏跟张氏也是不想要这麻布的。
这些天来,桑玉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把这夏布卖出去。她当然还能织出许多别的布匹,也不乏华美精细的。可,那也是要成本的呀,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手上便只有这苎麻是不要钱的。夏布,是她当前最有利的选择。
年前的时候,林大发提过要建房子的事情,只都到了年后,还没有着落。这件事,最放在心上的就是陈氏了。
虽然现在家里的房子是够住的,只这多年了,房子也显得老化了。看着到底不如新建的气派。再说了,如今这家里也就只剩林大发跟林大石两兄弟了,这林大石以后是要分出去的,那这建好的房子,还不是自家的,用的还是公中的钱。
陈氏只要一想,就会乐上好半天的。
只没想到,却在一天晚上,被林老头儿告知,房子暂时不建了。
虽然家里也商讨过几次,可却是没有哪一次是像这样说说明了的,陈氏一直以为,房子是要等过年后才动工的。她甚至都在娘家里,以及村里好些人面前都炫耀过了。
如今说不建了,那不是打她的脸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