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水库挖掘点在小王庄,不但是因为那里地处几个村庄的中心地带,挖一个水库可以兼顾周围农田春日的灌溉,还因为这里的河堤是最危险的,包括整个村子的地势,都是朱阳县附近最低洼的,如果真的水势蔓延冲决堤岸的话,首当其冲被淹没的就是这里。
胡县令早先做的加高大堤的工作还算不错,最起码,到此刻,水平面还与堤沿儿相差了二尺,只不过,因为堤坝乃是土质的,并不能保证继续泡下去的话,不会出现堤坝塌方的危险场景。
偏偏小王庄这里的良田不少,还都集中在最低洼的河堤附近了,浇水方便嘛,土质也肥沃。
所以,起初的水库地点的设置宣布后,百姓们真心舍不得毁弃自己的良田,抱着侥幸心理的人不少,这雨下的是太频繁了些,可是要老是这么下下停停,河水涨点,再退下去点儿,下次再涨点退点儿,可能就挺过去了,非得挖成大水坑蓄水,多此一举吧?
小王庄的地理位置距离县城又是最远的,衙差一来一去的汇报,并同时继续做着思想工作,虽然百姓还算通情达理,接受了里正赔偿良田的安排,到底,比别的水库要起步晚些了。
胡县令深知其中的严重性,本来嘛,县衙里为这场秋雨连绵担忧的也不少,万一赶上些许水患的话,通常要抛弃一两个低洼的村子,只把人抢救出来就行了。
可是郡主提出了修挖水库的设想。那就必须赶在堤坝被冲毁前把水库挖好,一个村子都不能损失才对。
所以,一县之长胡县令,也是很快奔赴了小王庄,跟他同行的,就是郡主府的小主子们。
运送遮雨棚和雨衣的护卫,到了大半夜才赶到小王庄,好在,三个小娃子没算受罪。展昭跟张大山把他们保护的挺好的,上身的衣裳也很干松,就是裤腿和鞋子湿透了,没办法避免。
两个护卫的眼圈儿就红了,把遮雨棚交代几句,塞给了张大山。就把三个孩子给强抱进马车,里里外外都换了身干松的厚衣裳,还有绷了油蜡布的皮底鞋子,这才喘了口粗气。
“郡主可是嘱咐了,不许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谁敢染上风寒。回去就家法侍候!”护卫的鼻孔有些塞,第一个感受家法的。有可能是他。
另一个护卫脑子转悠的快,看看黑暗里的火把半明半灭,挖水库的百姓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水里劳作,张了张嘴,到底没好意思把自家其他帮忙挖水库的护卫给喊回来,却打定主意自作主张一回:“征儿少爷,郡主希望小主子们赶紧回家。你们的身子骨还弱着呢,年龄太小。不能就这么在工地上跟成年人一样继续煎熬……”。
郡主说了吗?好像没有吧?另一个同行的护卫也张了张嘴,没说出戳穿的话来。
同伴儿说的是郡主希望小主子赶紧回家,没说是郡主嘱咐要回家,那就算不得是传错了话。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三个小子正亲身经历着一场热火朝天的挖掘运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场跟老天爷作斗争的运动,其乐无穷的运动。
展护卫的大红衣袍透出一种泥泞的暗紫色,唇角照旧挂着淡然的微笑,一副全凭孩子们自己做主的模样,他从来没忘记过自己的职责,紧紧伴随在三个小子的身边,决不让任何一个离开了他的视线。
“你们马上回家告诉娘亲,我们在这里挺好的,饿不到也冻不到,我们会坚持到水库挖好,水涝的隐情排除,才会离开!”宋征儿越来越像个“老大”的语气了,一边还挥舞着小拳头,以示无比坚定的决心。
展鹏搂着展堂的肩膀,展堂又环着宋征儿的腰,因为宋征儿这一年个头儿窜的飞快,已经比三胞胎高出一个头去了。
哥儿仨互相对看一眼,知道母亲最担心的是什么,同时叮嘱道:“有展师傅跟着我们,让娘亲放心!”
曾经哥儿几个想跟展师傅为敌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抛在脑后了,一天天过去,竟然开始崇拜起这位“小白脸师傅”来。
信其师亲其道,没有崇拜就没有教育。展昭展大侠用自己的睿智,用自己的功夫和学问,尤其是对于自己不懂不会的知识的坦诚态度,赢得了孩子们的崇拜。
看起来展师傅没刻意的做过什么,其实这叫“无招胜有招了”!这种宽松和谐,任其纵横驰骋的教育态度,看似无心,实则有意,恰恰好适应了这三个人小鬼大的“叛逆期”的小子的特性。
那还能再怎么规劝?郡主府里面的事务也不少,男人家都跑出来了,也怪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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