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那缕魂魄渐渐消失不见,没了影子。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她离开的时候,连那抹暗香都未曾留下。
“阿蕊——”符阙慌张地看着那缕魂魄渐渐消失,双手在空中胡乱挥动,却连一片花瓣都未曾抓住,厚厚的积雪上头,只留下他沉重的脚印,向前走了几步,便如失了魂般一头栽进了雪地里头,再无声息。
梦里紫筠依旧在,他可能在拿着酒壶替她斟酒,也可能闲坐在竹林下抚琴。
嫩绿的竹叶飘落在他的肩上,他抬手轻轻一拂,站起身来,便是一副谪仙的模样。
楚玉蕤曾经在白驹寺看见过一株紫竹,传闻紫竹一生开花一次,开花即死,绽放一次的竹,即便枯萎无人问津,至少也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紫筠手下的琴没有一根琴弦,楚玉蕤的周围也全是大雾。
她看不清有没有竹林,却不知为何看得清那古琴没有琴弦,伸出双手四处摸索,好容易走到紫筠的身旁,他照例是倚着竹,“丫头,将竹笛烧了吧。”
楚玉蕤一愣,“那不是你的命?”
“是我的命,所以烧了吧。”竹笛上头,染上了被打碎的解药,以火蒸竹笛,可再制出解药。
这样,华襄的百姓便有救了。
说罢这句话后,那梦便醒了。
楚玉蕤醒来时,满身冷汗,被褥已经被大湿,床榻旁坐着的华和肃见她醒了,表情激动,“楚楚!”
方端药进来的白其殊差些将手里头的药碗给摔了,“君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可有什么不适?身体那里痛?头晕不晕,口渴不渴?”
一醒来便是一大串问题,搅得楚玉蕤哭笑不得,睡了一觉之后,楚玉蕤觉得好多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她自己,而是那些染上怪病的百姓们,楚玉蕤不顾被褥外头的寒冷,直接闲了被子下床去找那竹笛,她紧紧地将竹笛握在手中,如同对待至宝一般。
这是紫筠离开时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离开时,什么也没有留下,唯有这支竹笛。
而现在,这支竹笛也无法留下,楚玉蕤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白驹寺下,香火旺盛,来往的人们对从前了尘大师的事迹依旧津津乐道,加上这些时间怪病蔓延,人心惶惶,更有不少人将希望寄托在了佛祖身上。
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唯有人的努力,才能改变现世的状况。
屡屡青烟自松树叶间升起,被浸泡在热水中的竹笛颜色由原本的嫩绿渐渐变得枯黄起来,凡是染上怪病的百姓,都来到这里,喝一口用竹笛浸泡的水。
他们不知道这个办法到底有没有用,大部分人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死马当作活马医,已经走投无路的他们,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够解决。
但事实却如奇迹一般,让整个安平重新亮了起来,一夜之间,喝过水的百姓身体均慢慢好转,从前可怕的怪病,也不再是百姓口中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