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英四处去凑银子。
若是没有足够的银子,他根本无法把於瑞秋嫁妆里的空缺补上。
那缺口太大,大到他把府里的银子才凑课齐,都不够把那个缺口补人,需要借银子才行。
但是借银子谈何容易。
平时那些跟他交好的人,一听说他要借银子,纷纷借口说家里没有银子,或避开不见,有些,没有等他登门,听到了风声,等他到了就装病,这几天,他统共才借的两千两银子,还是拖着梁家才借的。
他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他们张府用了那么多於瑞秋的银子。
此刻,他深深地后悔前几年没有利用於瑞秋的嫁妆来钱生钱。虽是朝廷有令,官员不能从事商贾,但是也允许官员买田地,官员拥有的地,比别人少交税。若是他这些年利用这些银子,买田地,买铺子,现在也不至于要往外借银子。
都怪他贪图安逸,不想多动手,也不想麻烦,这才一直没有买铺子,也没有买地。
他现在后悔死了。
悔的肠子都青了。
本来於瑞秋的嫁妆有不少的银子的,但是他娶梁氏也huā了不少,再加上府上的各种开支,还有借给亲戚的等等。
林林总总,这几年,把於瑞秋的大部分嫁妆huā了个大半。
他也是这几天整理账册才知道的。
现在一查,发现这个缺口也太大了,他们张家现在这样子,根本还不起。
“这500两是借去给谁了,怎么这里只有一个签名?”张之英问道。
那个账房弯着腰,兢兢地说:“这是您乡下的三叔来借的,您当时说您签个名就行了,不用写上借给谁。”反正他们也不还,何况你也没有想要他们还。
后面一句于账房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里默默道。
今天老爷一大早就过来看账册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只是看到那些个只有他签名的,没有写明款项什么的,就开始问起来。
张之英听到那个于账房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那是去年的事情了,当时他们乡下的三叔过来借银子,他瞧着那个三叔家里穷,就借了500两,还夸口说不用他还了。
其实他当时只是想在那群穷亲戚里的炫耀一下,所以亏口说不用还了。谁知这个三叔回去后,到处对村里的人说他好义,是一个好官,借银子不用还,结果,去年,整个张家村的里的人几乎都跑过来向他借银子。
一开始是几个乡亲来,只借几两,后来直接十几两,再后来,那些人见到向他借银子那么容易,就全村都过来一直向他借了。他又拉不下脸来说不借,后来全家人去另一个宅子里住了整整一个月这些亲戚才消停。
导致他现在看到这穷亲戚上门就直接让门的人直接说他不在。
现在一看到了这个账册,他心里直滴血,早知道就不借那个银子了,500两,还有后面的几百两,都是被张家村的人借去了,现在他就算回张家村去叫他们还,那些个穷人肯定还不起。
不看这些账册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他每天吃喝huā了那么多银子,帮来梁氏做一件衣服买一套首饰要那么多银子!
也亏的於瑞秋的铺子每年赚的银子多,要不然,他现在肯定是没有吃喝了。
尽管如此,现在账面上也是只有三千两银子了。加上借的两千两,只有五千两,这肯定不够。
张之英一阵头痛,只有这么些银子,要怎么办才好?若是全拿去买东西还於瑞秋的嫁妆,可不够还!而且他们家里还有老的,有小的,个个张着嘴巴等着这些银子。
若是不拿去买东西还,恐怕於家会不罢休,到时他们两个闹上公堂,那么丢脸的就是他们张家的了。於家倒是没有什么要进紧,横竖他们脸皮厚的紧,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扣着不还。他到现在,只见了自己家儿子两面。第一面是在大街上,第二面是於府的门口,倘若让他单独和自己的儿子张安然见面,他再说说,安然肯定会跟他回去的,而现在不仅看到了人,安然还对人充满敌意,张之英觉得,这都是那个於府和於瑞秋的错。
不过,想到安然,张之英一个念头晃过。
他想了一下,然后账册也不看了,直接放下手中的账册,快速往门外走去。
“老爷.......”于账房喊了声,但是张之英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往外走。
于账房只得收拾满桌子的账册!
张之英去了正房,直接给於府下了帖,邀请於府的人明天过来。
帖子让李连亲手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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