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过来的刹那,山宗的胸口都如同被重重撞了一下,没握刀的那只手抚上她后颈,往下一直重重抚过她背上,喘了口气:“真没事?”
神容抬起头,脸轻擦过他的衣领:“嗯。”
山宗此时才看见她脸上微微的潮红,贴着他的胸前还在不住的起伏,手臂一收,将往自己怀里按紧了,低头埋在她颈边深深吸了口气,自己的胸膛里才算平静下来。
远处仍有急促马蹄声在奔走,胡十一在传他的命令留活口,似乎所有人都回来了。
山宗终于松开神容,带她走去自己那匹马下,抱着她送上去,翻身而上,赶回马车旁。
厮杀声已经停歇,长孙家有不少护卫都受了伤,被东来带着退去了道旁,此时一地尸首中站着的仅剩一群持刀的彪悍身影。
山宗扯了下马缰,手在神容脸侧拨一下。
神容的脸顿时贴入他胸膛,没能多看,听见他声音在头顶问:“没有活口?”
胡十一在前方大声回答:“没有,这群狗贼见苗头不对就想跑,跑不成就自尽了。”山宗冷冷说:“清理干净。”
又回到那座十里亭前,神容才抬起头往道上看了一眼,那一群铁骑长虽然是后来杀进来的,却显然是杀得最凶的,骆冲此时还蹲在那儿往一个倒地的敌兵身上擦刀,恶狠狠地呸了一声,一旁的人在迅速清理。
她扭过头没再看了。
“下来。”山宗伸手接住她下马,进了亭中。
神容被他按着坐下,平复了轻喘,又见他走去了亭外。
薄仲回来了,带着两三个同行的铁骑长骑马到了亭外,下来后快步走到他跟前,头上满是汗:“头儿,那群土匪不堪一击,不过是寻常地痞流氓,已解决好了。”
“问出了什么?”山宗问。
薄仲抹把额上的汗:“他们是拿钱办事,被指使了来骚扰咱们的,在这里等了有一阵子了,今日等到就下了手。”
山宗颔首,一言不发地又回了亭内。
神容看着他:“既然是早就等着的,那就是准备好要引你走开,他们的目的是我。”
山宗沉着眼:“没错。”
胡十一和其他铁骑长也都过来了,老远就听见胡十一气冲冲的声音:“头儿,都是关外的兵,一定就是那孙子的人了!”
山宗冷笑:“这还用说。”
不是他还能是谁,难怪幽州没动静,他根本没盯着幽州。
“看来姓孙的是铁了心了,就是抢也要把人给抢回去了。”骆冲在胡十一身边阴笑,顺带瞅一眼亭内的神容。
神容蹙了蹙眉,去看山宗,他就站在她身前,马靴挨着她的裙摆,一动不动,如在沉思。
胡十一看那边清理地差不多了,忍不住问:“头儿,咱这就上路?可要我先行回幽州带人过来?”
山宗脚下动了一步,转身说:“不用,就这么走,你们先去,我还有些事。”
胡十一抓抓下巴,瞄一眼亭子里坐着的神容,明白了,朝旁招招手,所有人都退走了。
山宗回头,伸手将神容拉起来:“孙过折为人狡诈,应该会分出接应的人,你被盯上了,不能就这么走。”
神容问:“那你方才还说要就这么走?”
山宗笑一下:“我是说我们,没说你。”
神容盯着他的脸,眼神轻轻转动。
山宗在她眼里稍低头,认真说:“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
她心头顿时一麻:“嗯,我记住了。”
……
队伍继续出发,往幽州方向前行。
路上只他们这一行,马蹄声不疾不徐。
那辆马车依然被好好护在队中,却不见长孙家那群护卫,前后左右只是那十数人的铁骑长队伍,山宗打马走在最前方。
胡十一瞄瞄那车,骑着马靠近前方去,小声问:“头儿,咱为何做这样的安排,何不干脆走快些,早日回到幽州不就安心了。”
山宗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提着刀,目视前方:“走那么快做什么,关外让我不安心,我岂能让他们安心。”
胡十一听他这口气就觉得不善,心想还是为了金娇娇,谁让关外的敢动他的女人。
“听着动静。”山宗忽然扫了眼左右。
胡十一回神,马上就戒备起来。
四周安静的出奇,冷不丁一声尖啸破风而来,一支飞箭射在马车上,一匹靠得最近的马当即抬蹄,一声长嘶。
山宗抽刀,朝射出箭的方向疾驰而去。
胡十一紧跟其后,一群铁骑长一瞬间都往那里奔出。
马车边只剩下了两三人还围守着,很快道旁就钻出了人,朝他们冲了过来。
来的是十几个人,皆如之前那群伪装的敌兵一样装束,外罩黑皮软甲,乍一看还以为是幽州军,仔细看才会看出细微的差别。
唯有他们手里的刀,因为用不惯中原兵器,拿的还是宽口的弯刀。
守在马车边的两三个铁骑长抽刀抵挡了一番,作势往山宗刚追去的方向退,似已顾不上马车。
那十几个手持弯刀的敌兵趁势直冲向马车。
当先一个跳上车,掀开车帘就想往里去,却忽然退出,大惊失色地用契丹语向同伴们低喝――
里面没人。
马蹄阵阵,已自周围奔来。
山宗带着人疾驰而回,手里的刀寒光凛凛。
十几人立即想撤,已来不及,刀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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