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五百两,就是有,也不会救她,那样赔本儿的买卖,她不会做。
眼珠儿一转。计上心头,昨日还能卖十两银子的丫头,今日就变成了一个败家的,不能讹她几百两,起码十两的银子不能损失掉,卖给妓院那是没人要了,只有从陶家身上讹。
司氏打定主意,先诈她一把,争取个最高数,银子是越多越好。司氏又高声叫喊:“就是我们丫头,说好了镇上的王财主买我们丫头,今日就让你们给害扒成这样,起码王财主给的二百两你们得陪,丫头要五百两的药费,不给钱耽误了我们丫头的性命,我要把你们告到官府,一定让你们坐牢。”司氏是怎样想的,要到银子也不会给那个贱丫头治伤,留着自己娘几个享受是真的,得了银子,贱丫头死了也就不足惜了,自己没吃亏。
真是无知的乡村妇人,怎么啥梦都做,雨春一阵叹息,天底下的银子要是那么容易唬,世界上还哪来的穷人。
雨春鄙视一眼司氏夫妻,笑得是满脸灿烂,俩家伙正自己迈向她挖掘的陷阱,雨春怎能不乐,开言叫了一声邢大婶儿:“银子倒不是大事。”
雨春的一句话震惊了在场的人:明明人是摔伤的,瞪眼自愿被人讹,这丫头的钱捂发毛了咋地,邢武义两口子明显的讹人,这丫头小看不出来?那个老头也是傻子吗?
有人都蠢蠢欲动了,想个好招儿也要讹上一把。
人群里吴氏着急了,高八倍的调子喊出来:“大伙儿都近前看看!那丫头是谁害的吗,谁不明镜儿似的是摔的,怎么诬赖人家一个小女孩儿害的呢?救了你家孩子,还被你们丧良心的讹一把,你们才是那个该进牢的,遭雷劈的!”吴氏当然气愤,陶三春的财产将来都是她的,自己不拼命护着,难道让外人抢走吗?
雨春心里又鄙视吴氏:和司氏一个货色,可是她就是利用这样的货色,不用自己辩驳,邢武义两口子就被这样的人挤进坑。
司氏脸色变了,怒瞪了吴氏几眼,气得浑身筛糠:“你个搅屎的棍子,我家碍你什么了,没有钱我怎么给丫头治病?你想害死一条人命?你这个恶毒的娘们!”
吴氏岂是个白挨骂的主儿,立刻走近司氏一步,指着司氏的鼻子就骂开了:“你这个来路不明的荡妇,你本身就是个野种,你有了肚子嫁不出去才做了填房,来了就虐待人家的孩子。
说你给丫头治伤?谁信,饭你都不给她吃,你还能给她药吃,有了银子丫头的命倒保不住,你不需要她卖银子了,还不得好歹的害扒死她,才不信你会huā银子给她治伤,治好了卖窑子去顶多十来两,你舍得huā五百两给她治伤?那三百两你哪来?
口口声声说王家给二百两,连人家王家门都没进去,村子里谁不知道,邹媒婆在到处给王老财踅摸童女呢,哪个人没听说你被王老财家轰出来的事,不要脸的臊货,想讹人也要看看门口,县尉的爹可是雨春的师父,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德行,在这门口站着你就不配,呸!”
吴氏一口粘痰吐到了司氏脸上,司氏吓了一哆嗦又抹了一把,黏糊糊的沾到手上。
“你……你……”司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吴氏的话说得飞快,嗓门儿贼高,司氏想打断她的话都办不到。
在吴氏的叫喊当中司氏骂了好几句,也影响不了吴氏的表演,雨春来到这个世界,头次看到这么热闹的猴儿戏,吴氏的嘴真遛,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这话在吴氏心里是没有说服力的。
司氏最怕人说野种这句话,哪管是无意的,她也要把人挠成huā瓜,今日是人最多的场合,吴氏竟骂了两辈子的野种,司氏是个强悍不吃亏的,是个女人也不愿被人抖搂那样的不是隐秘的**。
司氏此刻正在喘气,她想得多了去了,吴氏的话确实镇住了司氏,让她害怕的就是门前站着的老头,一是老头厉害,二是他儿子更厉害,他儿子是管兵的,才是她最怵的。
要是那文官她还不太怵,撒个泼,就混过去了,陶家那天被抓走她可是看得清楚,可是她看老头没什么怒色,自己也不是讹他,也许他不会管闲事,司氏就怕老头真是这家人的师父,虽然她对师徒感情这样的事她不明白,可是总比跟她近吧?
听说的一百两雇的师傅,也不见得会多维护她,自己一方有理,丫头从他们家抬出是快死的,找他们算账有什么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