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已经停了,有几缕微弱的阳光直射进来,照在子衿的身上看似暖暖的。在冷木易眼中,他不需要再说什么,也不想再说什么,他想她都懂。
茶香溢满整个房间,涩涩的味道后面飘着淡淡的香甜。
沉默良久,冷木易方淡淡说道:“上次衿妹妹在信中所托之事,我已办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子衿放下茶碗,垂眸道:“左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害我不成的人继续不死心罢了。”
“那衿妹妹有何打算?”冷木易又何尝不知子衿的前尘往事并不简单,只是她不说,他当然不便多问。他能做的只是诸多保护,尽力相帮罢了。
“查清楚他们是些什么人了吗?”子衿探头问道。
“查清了。”冷木易点头:“是一个江湖上的小帮会,叫‘结义堂’,由六个异姓兄弟组成,平时也不干什么好事,不分是非,胆大妄为,只认银子,只要给银子他们什么事都办,什么活都接。”
子衿也点了点头:“冷哥哥你现在腿也不方便,这事就先放一放吧,但是这个‘结义堂’我想早晚我还是会用到他们的,你就先替我关注着就行了,日后若有什么变化,我会书信通知你的。”她想了想又道:“以后我再给你写信,不能那么明目张胆了,万一被发现真是太危险了,而且若是信落到别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那怎么办?”冷木易倒是极为赞同她的说法,只是一时之间还想不出一个万全的办法。
“我曾在你的书架上看过一本书叫《天竺策》,那里面记录了一种古老的天竺国传递暗语的方法,以后我若再让人带消息给你,就用这种方法,即便是书信被人所得,也看不懂。”
冷木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衿妹妹果然博学,我常年居在存书堂居然都没有看过这本书。”随即又严肃道:“没想到深宫之中女人的斗争也是这般激烈,衿妹妹一定要万事小心。”
子衿也是一脸肃然,正色道:“冷哥哥,相处三年之久,你可相信我的为人?”
“我当然信!”冷木易不加思索地回答,在他眼中子衿一直都是心存善念的,从未见她对谁狠辣过。何况她本身的性格就是一个极温柔的女子,于是问道:“衿妹妹为何这般问来?”
子衿道:“冷哥哥,今儿我也不妨对你讲了实情,在我还没来季家之前,身上就背负着杀母弑兄的血海深仇,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只恨自己身为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否则也不会这般辗转筹谋了。”
她的长睫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似落非落,楚楚动人。冷木易一阵动容忍不住抓了她的手:“衿妹妹,你别伤心了,我会竭力帮你的。”
子衿重重点了点头,似是无意般将手抽了回来:“宫外的一切,就靠冷哥哥帮我了!但是子衿向冷哥哥保证,即便是我再报仇心切,也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所以若是我有什么事麻烦冷哥哥,冷哥哥尽量帮我就是,无需问原由,日后若有机会见面,一切都会向冷哥哥说明。”她擦了擦泪继续道:“第一我万万不会连累父母双亲;第二不会弃冷哥哥的安危与不顾;第三更是不会为了报仇而不择手段的。”
冷木易虽是有些微微发怔,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们之间无需再说这些的。”
话音刚落,只见随喜在外门轻轻扣门,她推门进来说道:“小姐,冷少爷,老爷请你们一起去厅堂,给冷少爷抬椅子的家丁也一同过来了。”
子衿看了看窗外,果然有几个家丁围着一把带抬杆的椅子站在那里,原来自冷木易腿伤之后,季司鹏担心他出入不便,就命人改造了这么一把随时能抬起来走动的椅子,倒是和宫内的辇轿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有宫内的华贵与隆重,设计心思倒是如出一辙。
子衿和随喜欲去扶冷木易,他一笑说道:“我这身子重得很,你们哪扶得动,叫外面的家丁进来扶吧。”
随喜依言做了,待大家齐心协心将冷木易抬上椅子后,随喜又跑进来取他覆盖在腿上的毛毯时。顿时落在桌上的那幅画便入了她的眼睛,她心头一惊,几乎是颤抖着双手将那副画拿到眼前……
“随喜,快点……”外面传来子衿的声音。
“来了,来了!”随喜几乎是青着一张脸捧着毯子跑出去的,她将毛毯覆在冷木易的腿上,便悄悄退到了一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