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这话,极简洁,极平凡,但于她的口中说出,无异于一句极难得的褒奖。果然,刘曜的眼睛一亮,不假思索道:“过奖!过奖!虽然太过直白,然所言极是。”
却见山阴峰回路转,笑着看了一眼他得瑟的样子,又道:“男子汉当顶天立地,你这房子,若是再拆去房顶与屋梁,索性以天为被,地为榻,更令人称道!”
这……
到底是夸他呢还是贬他呢……
刘曜先是肩膀一耷,复又神秘兮兮地凑近山阴说道:“阿阴住了这里,便随你怎么折腾。你想如何修葺便如何修葺!”
他的口气,大有让山阴成为此间女主人的意味。
尽管知道他向来口无遮拦,山阴仍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她盯着他看了半晌,直白道:“你不是我的菜。”
不是她的菜!
这是什么意思?
想他刘曜一表人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洛阳城中倾慕他的姑子从南城门一直排到北城门。她竟然这么轻易地以一句不是她的菜就将他打发了!
刘曜抱着胸,白眉剧烈地抖了抖。他看着山阴仍嫌虚弱的身体,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得意地笑道:“你早已被我亲过,又这般被我抱过。你我之间只差同榻而眠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你不嫁我还能嫁给谁?
山阴一把挥开他的大手,笑道:“若是按你刚才说的作为标准,我不知要嫁给多少人。”
她女扮男装时,与郎君们搭肩揽背是常有的事。抱一下便要嫁给他,她这名节当真臭得可以了。
而她能得到家族的认可、同意,以男装行走的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便是相较于其他朝代,晋朝的民风算是开放的。婚前私会,再嫁,这都是常有的事。
见她说笑,眉宇之间仍是笼了一层淡淡的忧虑的刘曜聪明地没有接下话去。他看了看一身黑衣,又形单影只的山阴,示意手下全部退下后,问道:“你怎么孤身一人被人劫了?你那商队呢?”
山阴垂了眸,别开脸:“我与商队同到虎牢关,因而相伴而行。如今虎牢关已到,自然没有一起的必要,前天便已分道扬镳了。”
她在说谎!
客栈老板明明告诉他,次日一大早,这支商队一起急匆匆赶往关内的,她却说早已分道扬镳。
他笑眯眯地凑上去又问:“阿阴怎么这么不小心,出门也不带个护卫,便这么让人给掳去了?”
这次,山阴没有马上回答。她抬起头看了看刘曜欠扁的模样,道:“我一介女流,不会拳脚功夫,护卫再多,也难以防卫。你看,你不是又轻而易举地将我从那三人手里掳回来了?”
然。他又从别人手里把她给掳回来了。
心中暗自得意,一张嘴巴乐得快要咧到耳后的刘曜嘿嘿干笑了两声:“在虎牢关的地盘上,我要掳人那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早在你进入虎牢关前,我便已得到消息了。出手,那是迟早的事。”
听他这口气,他对她的一举一动皆了若指掌?
山阴心中咯噔一声,她缓缓道:“你一直在令人跟踪、监视我?”
这话说得!刘曜惊得一捂嘴巴:“你这么大队的人马于关中出现,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吗?许久不曾见到你,我一时高兴令人多留意了下,有错吗?”
说到此,他还愤愤不平地起身指责道:“洛阳城中一别,我x日牵挂于你,令人多次打探你的消息,你倒好,权当没有我这号人了。你说,有你这么拿人当朋友的吗?”
他一个大男人脸不红气不喘地对她说出这番话来,山阴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她摸摸身上立得直直的毛孔,道:“行了!不说你便是了。”
刘曜还有点不依不饶:“我得知你已动身的消息后,还道你仍在关内,你倒好,早就出了关了。若不是被人挟持,你就打算不声不响地走掉了是吧?”
这喋喋不休的架势,山阴败给他了。她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在客栈中只含糊地说要抓要犯,我怎么好意思打扰?犯人现下抓到了吗?”
“快了。”刘曜的嘴角浮起一抹自得的笑,“都说了非我出马不能降也。”
“这便好。”山阴沉吟了一下忽道,“刘曜,你借我辆马车,一个驭夫吧。”
按照行程,绿珠与她大哥应该快到了。她要赶紧前往邺城,去与他们会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