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茶碗,她将要出口的话,和她此刻的手一样,冷若冰霜:“我不会白白帮夫人这个忙。夫人生于瓷器世家,早该知道,世上没有白白捡到的便宜,任何好处,到手时都是附带条件的。”
景夫人感到冷彻骨髓,牙关几乎不受控制地自己抖动了起来。
“你想要什么?”费了好大劲,景夫人才能说出这几个字来。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不过必不是容易所得,没看见,王妃将屋里人都支光了么?
“王家一向与宫中关系深重,我要夫人想着法儿,让娘家人去宫里打探,太后与皇上最近的动向。他二人做了什么,想些什么,近日常见的有哪些人,又与哪些臣子交恶,总之一句话,朝中宫里,所以见不得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曜灵看似漫不经心地二句话,几没将景夫人的魂吓掉了,这一席话,如雷震耳,如石惊天,把个本就紧张得要命的景夫人听得,粉面上冷一会,热一会,冷了又热,热了又冷,直到听到见不光几个字,竟通身冰冷,满身汗下。
王妃这是要做什么?向来藩王不许多议朝政,王妃竟要打探得如此彻底,到底静王那里,埋着什么心思?
景夫人满脸惊恐与疑虑,曜灵自然看在眼里,不会轻易放过:“你放心,“曜灵微微一笑道:
“我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皇上对我不薄,我自然心有所向。太后却是差了点,且如今他二人母子不和,乃天下皆知的事。景夫人也看看身边大局才是,切不可整日只陷在后院一片小天地中。恕不知,皮之不存,毛将附焉?大家乱了,小家自然无处立足!”
曜灵的话,让景夫人心中一亮,这是提醒自己,景知府,或者说,瓷器王,该到了站队的时候了么?
“形势,真到了这般地步?”景夫人将信将疑。
曜灵含笑斜睇景夫人,语气间变得极为诚恳:“这事其实夫人不只帮我,还是帮了自己。细探宫中详情,对京里的娘家,知府大人的前程都大有关系。且别当它是我对夫人的惩罚或要挟夫人的代价,夫人你心中细想,其实这也算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呢!”
景夫人心中豁然开朗:“多谢王妃指点!”她突然换了表情,说真情为她的表情真是可与面具相比的,想变就变,且变得极自然极快。
于是景夫人笑了,笑得极为委婉动人:“王妃当真一片善心,全然为臣妾一家考虑,臣妾若还不能体量王妃好意,实在就有愧王妃,与静王诚心托付了!”
曜灵平静祥和地微笑:“可不是?我为景大人一家,也可算操不少闲心呢!”说到这里,她话锋突然一转“不过夫人应该也知道,静王与我,都是常年在京里走动的,外头有静王,后院有我,都曾与不少达官贵族相厚。因此消息来源也绝不只有景夫人一处,所以么。。。”
曜灵有意收住了话头,她相信景夫人这样一个精明人,是不需要自己将话说得太透的。
景夫人果然一点就透,立刻乖巧无比地点头道:“这是自然,臣妾绝不敢有心欺瞒王妃的。说起来,王妃也不必过虑,臣妾知道,这也是为了臣妾自己好的缘故。。。”
景夫人亦同样有意将话只说了半截,于是二人,心照不宣地都笑了。
后来果然如曜灵所说,景老爷回来后,景夫人将一套曜灵早教下的说辞一一排出,景老爷自然将信半疑,可有曜灵在旁做证,十姨娘又连发娇功,景老爷不信也信了。
于是罪名全推到了绣幕绣荷头上,还有个十五娘,因迷药是她下的 ,也脱不了关系。好在景夫人早打下伏笔,三人都预先收了好处,自然此时隐忍不发。
景老爷震怒之下,将三人全赶了出去,本来还要打上一通方才出气,好在景夫人与曜灵连番劝说,何必为几个下人动气伤身?因此才罢了。
绣荷绣幕本已到了该放出去的年纪,两人各得了景夫人五百两银子,乐得自去寻人家嫁人作妇。
十五娘也得了五百两,好在她还有些东西,都是平日里自己积攒下的,本来景老爷是不许她带出门的,不过景夫人有的是办法,只说屋子封了不许人进,暗中却将箱笼全搬出来,十五姨娘便都到手,也有千金,因此也乐得快活,自讨生活。
倒是花灵受了些罪,果真如景夫人所说被收进牢里,好在银子的力量比什么都大,虽受了几通打,不过倒伤得不重,出来后便与戏班子离开了杭州,去了他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