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玉闷了一晚上总算看到了点乐子,此刻的两只眼比天上的月亮还亮。
程晚清斟酌了下言辞,才道:“不是他,而是他的手下,穿白衣服的。总归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他们,打不开。”
“啊!是他们啊!”程晚玉一激动,声音都大了些,再接收到长公主瞪过来的目光后,瞬间息声。
“那个,咳……我只是想到,诗词会那天船上的三个人不就是他们么?”
程晚清扶额。“郡主大人,您也太后知后觉了吧。”程晚玉更晕,“后知后觉?你早认出来了?”
六公主也一脸懵懂,还是程晚玉给她提了个醒,她才想起来。这三个明白了,长公主糊涂了,“什么意思?什么时候?”
程晚清恨不得锤自己几下,她怎么忘了,她知道玄奕的传闻,眼前的人不知道,她在听说南疆少主入京,便可想到那日之事,可这两位根本就不会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这么一想,程晚清急忙解释道:“那日一早,玄奕与他的寰宇两个手下曾经到过芙蓉亭附近,但我离开的时候,三人已经不在。”程晚清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叶灵贞的事情说出来。
叶府令牌之事是她答应皇上要保密的,此时说出,定然难以解释,不如沉默。
沉吟了一会儿,她又说道:“而且,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是那时候才到的京城。”
长公主疑惑:“更早的时候你见过?”程晚清急忙摆手,“没有,只是推测,或是说直觉。”
因毕竟没有证据,程晚清也不能将话说满。倒是长公主,思索了好一会儿,却也不得果,只能暗叹,“只希望不要节外生枝就好。”
程晚清倒是看得开,“趁着今夜看看他和蜀王之间有没有交流就好了啊。”若是针对太子,或真或假,此时此地,总归是和四皇子会有所交集的。
“蜀王不会来。”长公主说道。程晚清又是一愣,据她所知,每年端午四皇子都不会缺席宫宴的,有一年甚至特意从南疆快马赶回的京城,为何今年却不出现了。”
可此时此地,却是没有人能够解的了她心中的疑问。
就在这京城内外灯火通明之时,蜀王府却显得凄清了许多。府内上下,连一盏多余的灯都没有。
书房中闪烁着昏黄的光芒。身着深紫色对襟绣梅枝儿锦袍的男子,向来挺拔的他此刻却是显得那样的萧索。
他的手掌轻抚着眼前的牌位,指节因用力而泛着白。带着白玉扳指的拇指婆娑着散发淡淡香气的木牌,他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长且骨节分明。
那是一双男人的手,宽厚有力,却也果决而狠辣。前世林琬说那双手比他的父亲林安之更懂得杀伐。
而那时他说,抚远将军本是宽厚的人,而他自己却并不是那样的人。
“的确不是。”四皇子的手骤然紧缩。灯光晦暗,看不清轮廓,但安静的室内,却有声音似眼泪划过……
“主人,冰有事禀告。”
片刻,门开,四皇子冷漠的面容如旧,负手而立,背如松笔直。冰退后两步,道:“渥丹现,在程晚清的手上。而程晚清……在宫中。”
四皇子眼中厉芒一闪,问道:“那可有盒子的消息?”
“暂时没有。”冰回答的简洁,毫无废话。
短暂地沉默,四皇子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又是程晚清,四皇子已经第无数次的听到这个名字,每一次都和她有所关联。
每每觉得不会再有更多的,这就是全部的时候,那个叫程晚清的女子总是会再出惊人之举。
而越看她们之间便愈加相似,这让他甚至动了纳她为侧妃的念头,可是她一系列的反击,竟然让他不舍得再有所动作。
是啊,不舍得,已经许久没有过的念头,从他做出此生最后悔的事情的时候,从她无言入狱时,从她重镣赴刑场时。
不知何时,他心已经麻木,以为不会再出现的情绪终究再见。
可如今,甚至连渥丹都出现在她的手中了么。
“程晚清,你到底知道多少,又有多少是我所不知道的。”四皇子幽幽的叹息声在院子中悄然散去。
月透过云,映照在院中梅树之上,落下一地的阴影。树下的人,淡漠孤寂,纯粹的黑夜似乎在嘲笑那形单影只的男子,看吧!这就是你所追求的,最终的结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