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他吆喝道:“封大哥送饭的来啦!我们可以开饭了!”
封大哥?
从善忙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快步走到被钉在钉子床上奄奄一息的那人,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只是如今已经被折磨的不人不鬼了,下半身烂成肉泥一般陷在钉子里。
她低声道:“有人让我来帮你。”
那人微弱的眼神果然一亮,盯着她,嘴巴一张一合。
从善又道:“那个人没有办法救你出去,但他说可以让你解脱。”
那人看着她,慢慢的慢慢的闭上了眼,嘶哑道:“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很好,要的就是这句话。
“那……信物呢?”她方才是听到了矮子少年逼问‘那个人’和‘信物’就是说这个人有个同伙,还有个信物。
那人嘴唇微动,从善附耳过去,就听见他微弱的说了一句,“在我……肚子里,让她放心去享她的荣华富贵……我会带着它去死……”
这可真是个绝妙的藏物之地啊!
从善言而有信,从怀中掏出那紧裹着的匕首,这把毒匕首可真是好有用啊!她在血液里沾了沾,然后将那混了毒的血抹在了那人身旁的钉子上,道:“记住这根钉子,你若想死了就将手往上一按,大约半个时辰内毒发身亡。”
那人颤巍巍的伸手,从善一把抓住道:“别啊大哥,等我脱身,你撑一撑再死,免除了我的嫌疑,也好不连累你的那个人。”
外面传来脚步声,从善忙将匕首收好,又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飞鹤玉佩,这是她最后一抱霍少游从他身上摸来的,偷东摸西这些小把戏她可是静心庵一绝。
她丢在钉子床角下,快步回到桌前,将饭菜刚刚摆好,外面就有两个人进来了。
先进来的是矮子少年,“封大哥快点,我快饿死了,我们先吃,不等那些个偷懒不干活的死人了。”
另一个人走进来,从善听他“恩。”了一声,顿时心中一喜,没错了,就是他。
她低头要退下,刚走到门口就有人叫住了她。
“站住。”那人声音冷冷,语调冷冷。
从善脊背一僵,站在了刑房门口,心想完了,不会被认出来了吧?她明明低着头,就差把脸埋怀里了!
就听他幽幽冷冷的道:“豆花呢?”
什么??这么紧张的时刻叫住她就为了一碗豆花??
她不知道怎么答,听身后那矮子少年狼吞虎咽含糊不清的道:“这不是吗?封大哥看这里。”他敲了敲碗。
然后那位封大哥冷声道:“那是豆腐脑。”
有区别??从善诧异。
“不一样吗?”矮子少年又塞了一个鸡腿进嘴里,噎的干呕,“都……一样嘛。”
“不一样。”封大哥坚持,“豆花是甜的。”
哦,那碗豆腐脑的咸的,洒了芝麻油,卤子,小葱和细细的香菜,十分的香,吃了不会死。
“哦。”矮子少年傻呵呵的笑了一声,“那封大哥不吃我就吃了。”
“恩。”封大哥应了一声。
从善听到狼吞虎咽风卷云残的声音,心中捏着汗,她可以走了吗??
然后,她听到那位封大哥道:“补送一份,豆花。”
“是。”她含糊的应了一声,如蒙大赦,拔步就走,脚步不停的出了甬道,一路快步走出刑房。
到门口前,她停住,沙哑了嗓音问那引路的守卫,“敢问后门在哪儿?小的往后门出去就好。”
那守卫只当她是被暗部吓到了,随手一指道:“你从那儿走吧。”
她便顺着那方向往后门出去了。
外面空气中裹着湿湿的潮气,似乎又要下雨了。
她绕到那条小巷后,果然还看到霍少游一行人在那里翘首以盼的等着她从大门出来。
且等着吧。
她溜到大街上,先买了一套新衣服换上,打扮齐整又用剩下的银子买了一坛子酒抱着往大院儿去了。
凭着记忆七拐八拐,她摸到了那大院儿门前,哟,换了崭新的大门,还是漆红的,铜钉和门环都是新的。
她上前拍了拍门,有人慢腾腾的开了门,果然的那叫长安的小哥。
长安依旧垂眉丧眼的,看着她死气沉沉的。
她便笑道:“是我呀,那次被封大人带回来那个。”
长安看着她,“砸门那个,哎。”他叹气,“你怎么又来了?我们的大门今日才刚装上……”
这么不欢迎她。
从善依旧笑眯眯的,摸了摸大门道:“这新大门装的可真好,小哥放心,我今日不找麻烦,我是来向封大人表示感谢的。”她举了举怀中抱着的酒。
长安小哥看了那酒一眼,又看她,垂头丧气的道:“不是你不找麻烦麻烦就不找你。”
没看出来啊,小哥还挺有哲理的。
他盯着从善说:“你今日有血光之灾,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她惊讶,“小哥居然还会算命?”多才多艺啊。
“不会。”他道:“只是看得出你今日很倒霉,你还是回去吧。”缩进去就要关门。
从善不罢休的挤进去嘿嘿笑道:“我不信这个,今日我诚心诚意的来了,你就让我进去嘛。”
“封大人不在。”
“我进去等着。”她道:“外面这么冷,小哥总不会让我在门口等着吧?”她挤眉弄眼。
长安小哥没办法的叹了一口气,让她进了院子。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今日一看还挺大挺居家的,有树有花,角落里还有一块菜地,种了些瓜瓜果果。
没想到少白头和薛变态这么有生活情|调。
她往停尸房看了看,长安道:“薛老爷已经睡了,他有起床气,你不要吵到他,不然他砸锅摔碗的又得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