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似的,一脸慎重地问道:“萱儿,这件事可是真的?”
佟雅萱疑惑地眨眨眼,半晌,才恍悟地一拍自己的额头,道:“曾祖母,你是说我和齐王退婚这件事吧?确实是真的!唉……”
说到这儿时,佟雅萱特意长叹了口气,一脸的伤感和失落:“虽然我痴恋齐王整三年,奈何,这‘孃女有心,神王无意’,所以,我也只能退让,以成全早已和齐王互生情意,并且已互许终身的大姐了!”
“什么?!”佟老太夫人仿若才听说此事的似的,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双眼也瞪到最大,嘴唇蠕动着:“这……这……”
佟雅萱微微垂眸,遮挡住眼底的讥讽,嘴里却继续补充道:“外婆和舅妈也知晓了此事,所以才让我跟着爹娘暂离盛京。”
佟老太夫人一张脸由白转红,再到青,最后到墨汁般漆黑,那张不停抖动的嘴唇终于吐出了下一句话:“气死我了,这丫头……”
下一刻,佟老太夫人就再也承受不住地瘫软在椅子里,候在一旁的越嬷嬷等人忙不迭地上前几步,或抚胸口,或温言软语劝说,或端来新沏好的热茶,或揉按着佟老太夫人身上的穴道,展开急救之法,就连原本静坐于一旁的佟雅萱也都加入了这场救治。
即使佟老太夫人保养得极好,单就外貌看来,像极了三十出头不到四十的妇人,但多年的养尊处忧的生活,依然令她那自诩调养得极好的身子骨无法经受这一连串的“打击”。
即使佟老太夫人早已知晓一部份事实,但却也被佟雅萱若有意似无意的话语给刺激到了。故,此刻,她瘫软在椅子里,满脸不再掩饰的疲惫。
正因如此,佟老太夫人那自诩坚硬如铜墙角壁,谁也无法轻易将她打倒的心房也蓦然出现了一丝缝隙,嘴里更是不自知地呢喃道:“唉,冤孽哪……”
佟雅萱眉头一蹙,略有深意地瞥了眼全然不觉的佟老太夫人,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念头,只觉得自己隐约似忽捕捉到了一桩了不得的事情真相!
“曾祖母,早知你会如此生气,我就不该将这件事情讲出来了。”佟雅萱微微垂眸,双手搅动着衣襟,一脸的不安:“其实,不过是一件小事……”
连抿了好几口茶水,才将满喉血腥气咽下肚去的佟老太夫人摆了摆手,示意围着自己的丫环婆子离开,独留下越嬷嬷后,才一脸慎重地差问道:“萱儿,你老实告诉曾祖母,你刚才所说之话,可是肺腑之言?”
对于佟老太夫人此刻才摒退丫环婆子的举动,佟雅萱只是心里轻哂,脸上却依然慎重地回道:“是的,曾祖母。”
却是并未像前身那般,在面对亲近之人不相信的时候举手发誓,只令佟老太夫人心里也为之一叹,看向佟雅萱的目光里满是复杂。
“萱儿,三年前,曾祖母就告诉过你,那齐王不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如今你终于悟了,曾祖母这颗心哪,还真是忽喜忽惊!”
“谢曾祖母的关心。”佟雅萱起身,微微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之后,才再次落坐,道:“萱儿一直牢记曾祖母的话语,因此在得知大姐和齐王互生情意并私定终身的时候,虽伤痛欲绝,却也甘愿退出,并且跟外婆和舅妈求得恩旨,力争将此事对国公府和长公主府的影响降到最低。”
“萱儿,你母亲将你教得很好。”佟老太夫人喟然一叹,满腹的情绪不知是喜,还是惊,抑或是忧,总之,从没有哪一刻,她像现在这般清楚地认识到,眼前的佟雅萱确实不是记忆里那个性子直爽,容易被人挑拨而冲动行事的人了!
只可惜……
究竟可惜什么,整个国公府里,除了佟老太夫人自己外,怕是没有第二个人知晓此事了,哪怕就连狡黠如狐的佟候爷,以及在杀人不见血的诡异皇宫里健康生长大,并且还得到了太后和陛下等人发自内心呵护疼宠,自诩早已熟练掌握人心动静的长公主也猜测不到。
唯有一直留意着佟老太夫人情绪变化的佟雅萱,在此情此景里,结合前世的记忆,只觉得刚才脑子里浮现出来的那个诡异的念头变得越发地清晰起来。
房间里一室静谧,而正陷于自己思绪里的佟雅萱,也并未如佟老太夫人期盼那样出声,以至于佟老太夫人的目光慢慢地变得冰冷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