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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嬷嬷眉头微蹙,脸上也带出了一抹愤怒:“郡主,你怎么未告诉老奴此事!若早知这人竟敢如此威胁侮骂于郡主,老奴定当秉报长公主和候爷!”
“都过去了。”佟雅萱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冷诮的笑容,道:“更何况,现下,他倒是践诺了此言。”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她就这样轻易放过孙逸修,无它,只要一想到前世孙逸修为了得到白冬瑶芳心而对她做出的那种种事情,以及今世孙逸修为了除去她而花费巨资请来青云楼的杀手,在她们一行人前往江南的路上行那刺杀之事,都说明他们俩人早已是不死不休的情况!
文嬷嬷抿了抿唇,微微垂眸,心里却暗忖:待到回了盛京,她一定要好生收拾那孙逸修一番!
正因如此,文嬷嬷错过了佟雅萱眼底那抹狡黠。
“听说齐王最近沉迷于青楼酒肆里?”
文嬷嬷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佟雅萱的话外之意,遂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回答道:“确是,没想到看似人模人样的齐王竟然会做出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之前大家对他有多么地敬仰,如今对他就有多么地蔑视。明明有着不可限量的前程,偏偏被白冬瑶给迷得七晕八素,还真是……”
“自齐王做出来的事情被抖漏出来后,如今,那偌大的齐王府,除了一些签下了死契的下人,其它签了活契的下人都放弃了高额的月银离开了齐王府。”
说到这儿时,文嬷嬷也摇了摇头,想起了那些只要一离开齐王府就会被守候在府外的平民百姓扔石子、烂菜叶的悲惨情况,就只觉得无比的解气——这奴才和主子还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尤其这种签了死契的奴才,虽极易得到主子的信任,在主子升到高位时也跟着享有其它人艳羡的福气,但也会在主子跌落谷底时,被主子轻易地抛弃。
当然,这样的奴才也极会看人眼色行事,文嬷嬷可无法忘记这些签了死契,无法远离齐王府这滩浑水的下人,当年曾不止一两次地行那冒犯佟雅萱之事,更曾口出讥讽之言,还曾明目张胆地做那设计陷害的举动,而这些,佟雅萱都默默地忍下来的,为的不过是避免这些下人借机生事,从而令齐王杜伟泽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差。
如今,这些下人终于得到了报应,就连他们的主子齐王杜伟泽也跌落泥泞,无法再攀上高峰,站在高高的山顶上俯视佟雅萱了。
文嬷嬷永远都不能忘记佟雅萱及JI的那三年里,因为佟雅萱痴恋齐王杜伟泽,为了得到杜伟泽的青睬而将自己的尊严都踩在了脚下,却不仅未能令杜伟泽高看佟雅萱一眼不说,反而还令杜伟泽习惯了讥讽佟雅萱,每每在其它人那儿受了闷气就跑到佟雅萱那儿来撒气,生生将佟雅萱这么一个身份高贵的静雅郡主气得每日以泪掩面,那来自于皇室血液的傲骨也在这样的折磨里一日日消减。
这样为爱低到了泥泞里的佟雅萱,别说长公主和佟候爷两人看得心痛不已了,就连文嬷嬷这个看着佟雅萱长大的奶嬷嬷都悄悄地画了杜伟泽的样子,每日就拿针扎杜伟泽的小人,并且嘴里不停地诅咒于杜伟泽。当然,不可讳言,那时的文嬷嬷曾无数次期盼佟雅萱能清醒过来,认识到杜伟泽根本就不是可以依托终身的良人。
而最近几个月佟雅萱的表现,令文嬷嬷不仅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还看到了一报前仇的道路!
就如佟雅萱这句看似普通之至的问话里隐含的深意……
文嬷嬷并未掩饰自己心里的思量,故,佟雅萱只是随意地一瞥,就从文嬷嬷那急剧变幻的神情里知晓文嬷嬷已明白她的意思,遂笑了笑,道:“孙公子享了二十多年的荣华富贵,过惯了人上人的生活,如今突然从天堂跌落地狱,曾经的亲人朋友皆会远离他,而往常那些对他谄媚怕人均会露出嘲讽讥笑的神情,更会找各种借口来逼迫他做一些从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如此,想来他定会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于苦闷,根本就无法适应。”
“古人曾言‘何以解愁,唯有杜康’。”说到这儿时,佟雅萱特意顿了顿,嘴角微勾,道:“文嬷嬷,你说,那孙逸修会不会也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呢?”
“当然。”文嬷嬷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一点也不觉得趁此机会派几个真正的纨绔子弟去引诱孙逸修,让他体会到饮酒的妙处,整日里沉浸在美酒带来的快乐里,忘却人间的烦扰这个决定有何不对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