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相识过。”
仲雪心中一痛,“你都想起来了?”
“是,想起来你是怎么害我,也想起来当年死的多么惨,不过也忆起了你在山里舍命相救……。”想到曾经的过往,她心中有一丝挣扎。
洞洞天听得满头雾水,忍不住插了句,“你们说什么?”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吼他,出奇的默契。吼完又转头对视彼此。
这样看着她,仲雪脸上现出一抹苦涩,他宁可自己没有着急赶回来,什么都不知道,更希望她现在所说的都是梦话,她还像先前一样忘记所有,他们之间没有仇恨,只有缠绵不断的爱意。
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心在为此作证,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的心很疼,有一种想要爆掉的压抑感。
他以前一直也想过,真要到了这一日该如何面对燕丹,可就因为想不到才会心里难过。这些日子他躺在床上装死,一方面是为了迷惑外面那些人,另外一方面是也觉得这次出现的她很奇怪,她好像知道了什么,看他的眼神也和前段时间不一样。
那是标准的燕丹的眼神,不是那个在牛山村过了两年生活,懵懂无知的三春。
他试图挽留,“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弥补……”
“你觉得可能吗?”她冷笑,“这就像一个人把你杀了,再跟你说对不起,就算我能重活,但一切也不可能重新来过。”
仲雪很想吼,想质问她为什么这么狠心,一切全都忘记?那他对她的爱呢?他长达十年的爱恋,为什么她就一点也感觉不到,一点不珍惜。可是他说不出来,作为一个男人,一个野心庞大的男人,难道要让他跪下来祈求她的爱怜吗?
他做不到了,就算做了,也未必能挽回她的心。就像当初她走的时候,那么决绝,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他是卑鄙,他是阴谋算尽害了许多人,但他唯一的真心全给了她,今生今世再也要不回来了。
他含笑,真难得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身体向旁边一闪,只道了句,“好走。”
燕丹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不过他一向都是如此的,即使心里有事也不会表露在脸上,就好像原来在质子府,有人打他的左脸,他通常会把右脸凑过去,还问人家是不是打得很爽。
但是现在她不想深想这些,她只想离开,远远地离开他,以后不再见面,她也便不会觉得心痛。
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君侯,我叫三春,以后只叫三春。”
仲雪苦笑,看来她是真的打算把以前全都忘了。
既然被主人堵上,洞洞天也很识趣的把所偷的东西全放在地上,然后匆忙跟上前面的她。高声问道:“你以前不叫三春吗?那叫什么吗?”
“闭嘴。”她喊一声。
洞洞天摸摸鼻子,脾气这么坏,真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她。
这次偷盗,以被主人发现而完全落败,更令他们郁闷的是那两箱珠宝因为怕放在车上被偷走,他们也搬回去了。而现在他们一无所有,比去的时候还干净。这就像某个圣人说的,做人不能太贪心,贪心总会遭雷劈。那么现在,他们算是遭雷劈了吧?
不过今天能跟仲雪面对面解决他们之间的事,她也松了一口气,从今往后,她和仲雪再无瓜葛,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从今以后,她只是三春,那个刚山野村庄出来的三春,再不是燕丹,不是燕国太子,也不是跟他相遇相知过的春姬。
两人上了马车,洞洞天照样坐在车夫位置,问她,“你要去哪儿?”
三春翻了个白眼,“你没事可做吗?要这么跟着我?”
洞洞天哼一声,当他想跟着她吗?要不是临出来时城阳君忽然冒了句,“跟着她,无论去哪儿。”这会儿他早找地方快活去了。
“反正你也不认路。”他嘟囔一句,赶着车往前走。
三春一想也是,要是靠她一个人恐怕很难走到赵国的。
她不想再回燕国,句容虽对她极好,但她并不是句旦,不是他的女儿。而且句旦的死多多少少是跟她有关。这些时日她恢复了记忆,死时的那一日总觉历历在目。
她记起自己被咬时身上的剧痛,似乎恍惚间身体飞起来了,低头一看,那些豺狼还在啃食她的身体。
“我死了吗?”她心里想着,不知有多恨那些野兽,临死也不给她个全尸。
后来季徇来了,抱着鲜血淋淋的尸骨失声痛哭,如发疯一样挥舞着剑,拼命对着那些野兽斩去。身上有几处被抓伤,大腿上还被咬了一口,他似混不觉得疼,不一刻地上便躺下许多狼尸。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