徇把外衫脱下来扔给她,笑道:“不是钟灵,是春公主,父王已经应允了。”
小莺一惊,若是公子娶钟灵,她还有机会,若是三春,那她就真的没半点机会了。三春恨死了她,一定不会叫她接近公子的。
怎么办?该怎么办?她心不在焉地想着事,以致季徇连叫了她两遍都没听见。
季徇喊她不应,自己拿过衣服换上,道:“我今日不回来吃饭了,叫厨下别预备了。”
小莺“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忙问“公子要去哪儿?”
季徇没答,只随便虚应了一声。最近小莺越来越爱管他的私事,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走之后,小莺来回在屋里转着圈,只觉心里无比慌张。等三春进了门,她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回屋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她要去见钟灵,因为只有这位贵女才能求得太后改变心意。
想要嫁给公子,也得看看她这个丫鬟同不同意。有她在府中一日,就绝不许那个女人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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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三春进宫之后,也没见过莹公主几回,她一直忙着刺绣,忙着学做各种菜式糕饼,似乎立志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完美的妻子。而连日来拼命的品尝试吃,她的身体明显比原来更圆润了。
三春跟她提过两次她该减肥了,她都不怎么在意,说胖了是福,还说王后告诉她能吃是天下最大的福气。
虽不知道赵王后说这话是出于什么心态,三春都不敢苟同,即便有再好的厨艺,在这样身材的衬托下,也很难成为男人眼中的完美妻子。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男人对女人的外貌看中,更甚于内在。若她丑的跟齐国的无盐娘娘似地,仲雪也不见得会喜欢她,至于季徇,想必也不想亲一个丑成夜叉的她吧?
吃过晚饭,莹公主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三春很是乐意。这些天心情不好,不愿四处走动,还没在这赵宫中好好逛过。
今晚的夜色很好,她们走在后宫花园的小路上,路两边是两排高大的梧桐花,嗅着越来越浓郁的花香,步入清幽的小树林,身心已经在遥远的云端了,仿佛自己也变成一棵树,和周围的树一起呼吸。那些杂七杂八的烦心事似乎也随着那清风,那花香一起飘远飘散。
三春深吸了口气,笑道:”没想到这赵宫中还有这等好去处。”
莹公主神秘一笑,“还有更好的地方,你可要去?”
“在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她笑着对她眨眨眼,竟有几分孩童般的调皮。
沿着小路走到尽头,眼前出现一大片湖面。夜色中湖显得很幽深,偌大的江面,看不到一点儿动静。
不知何时湖上起了雾,薄薄的雾把寂静的湖面笼罩着,压着,让本来静静地湖水变得十分神秘。
忽然眼前出现点点明亮的东西在移动,开始还模糊不清,离得近了才发现那是一条船,点着两只红灯笼在幽暗的湖面上行驶。它的速度不快,悄无声息,如果没有那红色的灯光,恐怕谁也不会注意到它。
它渐渐加速,慢慢地,悄悄地,终于拉近了她的视野中。周围一片寂静,莹公主不知去哪儿了,只剩下一个独自观看夜景的她。
她有些莫名的彷徨,正欲离开,船上忽然响起一阵悠扬的琴声。琴声悠然的传来,伴着朦胧的夜色,伴着清凉的夜风,仿佛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置之度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还伴有淡淡的花香,悠远的、淡淡的、而又沁人心脾。
这就是季徇的琴,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让人觉得身心舒泰,很是惬意。
琴声似泉水淌过山林,然后在红灯的映照下,她看到了季徇……
他站在船头,身旁放着许多白色的铃兰花,那么纯洁,那么美丽。在花朵的衬托下,他的身姿是那么高贵与文雅,一袭丝毫未染埃尘的白衣,愈发显得他皮肤莹白如玉。高束的黑发,犹如光滑的丝缎,几缕沾上他光洁的额头,硬生生让他多了几分颓废的美感。他的衣襟微微敞开,没系腰带,依稀可见胸前的一片雪白……
她曾说过,她最喜欢他不修边幅的样子,最好敞着衣襟,露出一点点锁骨和细白的胸膛,那会让她觉得他好像是天上仙子堕落人间,让人想狠狠欺负一下。
那时他淡淡一笑,轻掩住他的衣襟,仿佛怕她过来拉扯似地。
但是今日,王宫之内,他一届公子穿的这么清凉站在一个女子面前,这画面无论怎么看都很叫人不可置信。尤其这个人还是季徇,最最遵守礼法,谨慎小心的季徇。
琴声停了,他从船上走下来,对她微微一笑,“见到我不觉高兴吗?”
高兴是有,但更多的是惊吓,很怀疑他是不是发烧了,才会做出这种出格行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