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淡淡的酸涩,淡淡的凄凉,一整夜都待在这个房间,坐在她的床上,手拿着她的衣服轻轻抚摸着。似乎恍惚间看到一女子飘然走进房间,与他对面而坐,笑意盈盈。
“你回来了……”他轻笑,伸手去抚她的发丝,只觉清风拂过,芬芳袭人……
第二天,西园的丫鬟发现他时,他已经昏倒在那张二夫人曾睡过的床上。
如那一日突然在房中昏倒一样,如半分征兆,精气神好像被什么吸走了,请了数个大夫来看也没瞧出有什么病症。有人大着胆子掐他的人中,也没苏醒的迹象。
这一昏迷足有七八日,再醒转过来,已是神思悠远,恍恍惚惚,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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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和洞洞天从府里出来,后门处果然停了一辆马车,他们上了车,直奔城门而去。
五更天开城门,他们等天亮了,才出了邯郸城,转奔燕国而去。
路上洞洞天一个劲儿劝她去魏国,说城阳君在等她,说他多想见她,三春听了只是笑笑。
她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要让她接受仲雪,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
仲雪嘱咐过,若她实在不愿,绝不可勉强。洞洞天见劝不住,只好把她安全送到燕国。
在燕国边界的地方,三春便叫马车停了下来,接下来的路,她只想一个人走。
洞洞天摸摸鼻子,“你真想以后一个人过了?”
“然。”
“不要个男人了?”
三春瞪他一眼。洞洞天自讨个没趣,只好自顾走了,反正他也不是多想跟着她,能提前脱身也是个好事。
洞洞天走后,三春一个人去了建城,这座城池是她感情最深的地方,若是可能倒真想在这个地方了此一生。
从赵国出来,她随身带了许多值钱的东西,七国之间钱币虽不互通,但看东西的眼光却是相通的。尤其是燕国,对玉石给的价钱非常高。
三春把一些东西典卖,换了些钱币,在建城的买了一处不大的院子,只有三间房,一间正屋她自己住,另外两间用来放杂物。
其实她也没什么杂物可放,只是心里觉得空空的,总想找东西填满,便买了许多木头回来,把另外两间全堆上了。看着堆的满满的房间,却并不觉得那里很满,反倒是心更空了。
她该如何?她该要怎么做?
默默地把自己关了两三天,才想起来要出门。其实不是她相通了,而是肚子饿,忍不下去了。
自己一个人住,诸事都不方便,尤其她不会做饭,每每烧上火都差点把房子点着。想想总不能老在外面吃,便通过城里的牙婆给她找个小丫鬟。
她做太子时曾在建城住过一年,对这里还算熟悉,找人这种事并没多难,没几天就真找到一个小丫头。
她自称唤作冬笋,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看着倒还机灵,只是不大爱说话。三春正喜欢这样的人,安安静静的也好,符合她现在的心境。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有两个月,这两个月她真的过得很安静,每天就冬笋和她两个人,有时候一天都不说一句话,就这样两个人默默地,静静地相对着。
可从本心上来说,三春真的不是一个能安安静静过生活的人,在牛山村的时候,好歹有青陪着,有人斗嘴,惹祸有人收拾,她也不觉得日子多么烦闷。但是现在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又每天面对冬笋这个闷口葫芦,刚开始还忍得,后来就忍受不了了。
她开始思念,开始想青,想叔琪,甚至想季徇,想仲雪,想他们曾经的过过往往。
虽然劝自己应该忘记,忘记以前的所有,真真正正做个遁世的闲人。可显然她不能完全做到,忍受两个月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叹口气,看来在外面受的刺激还不够多啊,或者该找点什么事做做了。
然后她开始学着做饭,学着自己切菜,不过有好几回都切到手,拉的细白的手指上几道口子。她深深叹息,就算从前举到杀人的时候她的手都没这么钝过,后来就连不爱说话的冬笋都忍不住皱起眉头,问她:“姑娘,要不你就别学做菜了,外面天气很好,不如去外面转转。”
三春心动了,两个月来的第一次,她换了男装和冬笋一起出了门。
外面的阳光很好,今天是个大晴天,看着似乎心情都变得不错了。她深吸口气,迈着大步走出门。
冬笋在后面跟着,问道:“姑娘,咱们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