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药下了针,沈珏总算缓过劲儿了,这两日没再犯疯病,躺在床上跟蔫韭菜似的,没了精气神,而且还经不得吓,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
沈夫人看着儿子这幅样子,心疼不已,下了死命要大总管查明原委,就连富顺也因为护主不力赏了十板子,若不是沈珏神志不清那会儿只认得富顺,只怕沈夫人连杀他的心都有了。结果暗中查来查去,却是半点线索都没有,大夫道,沈珏是中了厉害春药,至于春绿身上却是没有一点春/药的痕迹,一时间这事变得疑云重重。
景流枫来晋阳是为了迎接玉衡使团,在晋阳休整这段时间自然陪同明王住在迎宾馆,得知沈珏生病,就算平日不对付,可毕竟两家有亲,他还是赶过来探望了。
一到沈珏的院子就碰上了沈夫人景安平。
景安平平日里再强势,如今儿子病了,她担心焦急,如今有些形容憔悴,景流枫少不得劝慰几句,“姑母宽心,细心调养,表弟定能康复。”
景安平看着床上躺着的沈珏,心疼之余更是对幕后之人恨之入骨。虽说查不出凶手,但大夫说沈珏纵欲过度亏空了身子,少则三年,长则五年,若不细心调养,只怕以后都难以人道。想想沈珏倒了,获益最大的可是沈瑛。她也自然将怀疑对象锁定在沈瑛身上。
景流枫是她的堂侄子,可也是沈瑛的表弟。她瞧见景流枫,心里不舒坦,嘴上刺了两句,“这次珏儿受伤,背后还不知多少人暗地高兴。倘若这幕后之人被我逮到,我定要他好看。”
“应当的,姑母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表弟这里可是离不了您。我给您带了些今年的贡品,这两日姑妈辛劳,该多补补身子。”景流枫当然听出景安平这话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沈瑛听,毕竟自己和沈瑛的关系更近一些,只不过他面上没表露半点不满,微微含笑态度甚是恭敬。
景安平的目光在景流枫脸上逡巡了一圈,心道,也不知这小子是装糊涂,还是真的没听懂?
一个正默默微笑恭听长辈训示,一个暗自观察想要看出几分破绽,突然一声声猫叫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宛如婴儿哭泣的响亮叫声,让景安平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书画,去看看怎么回事,别吵着少爷?”
这话音刚落,床上的沈珏已经惊醒了,伴着那叫声迷蒙的眼神忽然变得惊恐不安起来,张牙舞爪地乱叫起来,“啊,不是我,不是我……”
景安平冲上去抱着沈珏,想要安抚他的情绪,可反被沈珏一把推倒在地上,吓坏了旁边伺候的丫鬟。两个丫鬟忙着扶起景安平,景安平嘴上怒喝道:“快请张大夫过来!”
景流枫没急着帮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发疯的沈珏,暗自诧异,这小子情况有些古怪。
屋子里一团乱,景流枫眼看丫鬟们压制不住沈珏,两三步走上去,指尖在沈珏身上飞点了几下,沈珏登时闭上眼睛直挺挺地倒回了床上。
众人松了口气,景安平气急败坏地喊道:“还不把外面那个畜生给我弄死!”
丫鬟得了命令,慌忙跑了出去。
景流枫朝着窗外望去,习惯性地摩挲着下巴,咕哝道:“奇了,这夏末秋初,还青天白日的,怎么猫儿发/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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