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天真烂漫的童年,有爱她的娘亲,有疼她的五哥,就算是吃不好穿不暖,有亲人陪在身边的日子也让人甘之如饴。
沈卿唇角洋溢着淡淡的笑容,那种满是幸福的笑容,景御寰很是羡慕,“至少他们曾经都陪在你身边,你有过一段快乐时光。”
沈卿抬眼望向景御寰,眼底流露出淡淡的疑惑。
“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了,自小我是看着她的画像长大的。”景御寰拿起白瓷酒杯握在手里慢慢摸索,清冽的嗓音带着几分空寂飘渺。
沈卿想挠墙,吃人的本来就嘴短,结果自己说高兴了却戳到了人家伤心处了,这怎么好,低头看了眼酒杯,赶忙举了起来,“瞧我光顾着说,倒是忘了尝一尝这酒,想来二哥拿来的定然是好东西。二哥,我先敬你一杯!”
景御寰笑着举杯跟她杯子轻轻一碰,“好!尝尝我的桂花酒,可如你曾喝过的那般难忘?”
一入口,酒的清冽蕴入桂花的绵甜,醇和中又感到丝丝清爽之意,仿佛回到了那一年丹桂飘香时,少年不知愁滋味,饮下一生中第一杯桂花酒,便再也忘不掉那种甜蜜美好的感觉。
“好酒!”沈卿忍不住叫好,为了曾经快乐的时光,也为了这一杯真正的好酒。
一杯下肚,怎么够?沈卿又倒了第二杯,连喝了三杯,一只纤长的手拦住了她倒酒的动作,“切不可贪杯。你的酒量,可不怎么好!”
沈卿脸色微赧,沐山行宫那天晚上自己喝醉了,印象里好像是玉缘君一路将她抱着离开的,怎么又想到那混蛋了?
沈卿甩头挥去脑海里玉缘君那张如玉的面庞,望着杯里琥珀色的水酒,嗅着淡淡的桂花香心痒痒,笑着对景御寰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又难得碰到好酒,这才喝了三杯而已。好二哥,再喝两杯,我便罢了,绝不会贪杯!”
景御寰看她这般馋酒的模样,不再阻拦,任她喝了五杯,待到要再倒时,才发出一声轻“嗯”,沈卿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杯子,眼睛却还是没放过那个酒壶。
景御寰摇头轻笑,“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两坛。”
“那多谢二哥了!”沈卿调皮地盯着酒壶眨眨眼,唇角一扬再扬,略显调皮的笑容让平淡疏朗的五官顿时生动了不少。
景御寰笑着对沈卿道:“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平平静静地走路,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品酒赏风景。”
沈卿叹了一句,“你的身份并不适合总这样。”
“是啊,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流枫那边怕已经谈完了。你要回去,还是直接回沈府?”
沈卿还没说话,只见内侍走过来与景御寰私语了几句。
景御寰转头看向沈卿,“流枫来寻你了。”
沈卿抬眼望向亭外,就看见景流枫那一身风骚的红衣从远处飘过来,速度极快,抚额低头,心里有点没底,刚才跑得太快,一句解释都没有,待会儿不会一股脑地冲过来质问我,然后再“严刑拷问”一番为何逃跑的原因吧?
“五哥!”景流枫走近小亭,先给景御寰行了礼,目光放在沈卿身上,“小七,你倒是会偷懒,偷懒偷到二哥这里了,指定没人敢说你!”
沈卿嘿嘿地笑着站起来,让景流枫坐下,“三哥,坐,坐。我不是在玉衡驻地没事做,出来走走么?天璇那边寻三哥有何事?”
景流枫扯了扯嘴角,“嗯?这会儿倒知道问正事了?刚才跑出来的时候怎么不问?”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欠我个解释。
“我那不是呆的烦了,所以走得快了些。”沈卿目露哀求之色,“好三哥,好表哥,这次是我的错,下次不敢了!”
“这次暂且饶了你!下晌跟我去礼部做文书,商量万寿节礼宾事宜时候,给我在旁边把细节都记好了。”
“好!”暂时逃过一劫,沈卿松了口气。
“你们俩好了,办差也得休息吃饭。眼看晌午了,不如我做东道,一起吃顿便饭?”
景御寰提议,景流枫自然答应了,不论沈卿愿不愿意,拉她又去吃了一顿。饭一吃完,三人分开,景御寰回了诚亲王府,沈卿被景流枫押着去了礼部衙门。一下午在机械地抄录笔记中度过,等到了下衙回家时,景流枫径直拽了沈卿上了车,才开始审问早晨的事情。
马车里,景流枫仰在金丝绒靠垫上,桃花眼眯缝成一条线,打量着沈卿,“你东拉西扯逃了一天,该说说早晨在玉衡使馆的事情了吧?”
“能有什么事情?”沈卿打马虎眼装不知道,“你还没告诉我那天璇公主到底找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