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过杜氏的身子,强迫杜氏听他说话,“娘,老三去了,他去了”
去了,去了,去了...这两个字像一个魔咒一样打进了杜氏的心底,杜氏突然发疯似地捉住杨家川的衣领,大声地吼道“杨家川,你给我起来,你怎么能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起来啊,快起来...”
杜氏撕心裂肺地喊叫着,可任她再怎么喊,杨家川依旧没有生息地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杨家河一拳捶在地上,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了。
一整个上午,大牢里都在回荡着杜氏撕心裂肺的哭声,以及杨家河时不时捶打地面的声响。
凹凸不平的官道上,一辆牛车缓缓地行进着,杨家河红着眼眶坐在板车前面控制着牛车稳当地在官道上走着。板车上杜氏抱着杨家川的尸身,像哄孩子入睡那般轻声地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听得杨家河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夕阳映射下的翠竹村一如既往地宁静,杨家河架着牛车慢慢地驶过村子中心往村尾的自家走去。
出门劳作的村民开始背起锄头、镰刀等工具往家里赶,路上遇到杨家河架着的牛车,纷纷停足侧望,直到看到杜氏怀里脸色已经苍白的杨家川,心里一惊才匆匆往回家去。
曾启海编织完手上最后一件竹制品放到一旁,然后擦了一把汗,起身准备叫沐氏一同回家。
村长李财富为了方便大伙儿编织竹制品,特意让人把村里一间废弃了很久的大房子整顿、翻新了一下,用来作为村民们编织的场所,并称之为竹堂。
曾启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竹屑,准备去找沐氏。这时,五叔公的孙女李茹手上拿着一件竹制品走了过来,娇羞地对曾启海说“启海哥,你看一下我这件物什这么编可是对的?”
对于李茹对自己的称呼,曾启海已经纠正了好多次,可是李茹每次依旧启海哥、启海哥地叫着,让曾启海这个叔叔辈分的人很是无奈。
曾启海接过李茹手上的竹制品,仔细地看了起来,不得不说李茹在编织这方面上真的很有天赋,无论什么只要让她编织过一次,第二次她编织出来的成品几乎接近完美,曾启海微微点点头说“编织得很好,就这么编着就行了,其实你的水平已经很高了,不用什么都过来问我的”
李茹谦虚地说“我哪有启海哥说得那么好,我还有很多地方要跟启海学的呢,启海哥你可一定不能把自己的真功夫藏着掖着了,要不然我可不依”
眼看着李茹的话越说越让人觉得两人有暧昧,曾启海忙站起身来对大伙儿说“乡亲们,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咱们明日接着干”
众人闻言,纷纷收拾手上的东西,开始各自往家里走。曾启海不顾李茹眼里的哀求,转身来到沐氏身旁说“都弄好了吗?咱们回去吧”
沐氏点点头,把没编织好的竹制品放到一边,然后与曾启海肩并肩离开了竹堂,李茹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气得直咬牙。
沐氏和曾启海默默无声地走在官道上,这时,杨家河架着的牛车走了过来,沐氏随意看了一眼,只是一眼,沐氏和曾启海就愣住了。
曾启海上前拦住杨家河的牛车,问“家河哥,出什么事了?家川他,他...”
杨家河摇摇头,挥动着手上的牛鞭赶着牛车继续往前走,曾启海急忙让开,和沐氏看着牛车晃悠悠地走远。
沐氏扯扯曾启海的衣袖说“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待会儿在过去看看情况”
曾启海点点头,与沐氏一同往家里走去,只是此时的心情有点沉重。
另一头,杨家河架着牛车回到自家院子门前,在院子里等着的宋氏见状急忙打开院子的篱笆门,奔了出来,一出来看到牛车上的杜氏以及杜氏怀里的杨家川,宋氏就不淡定了,慌张地看向杨家河。
杨家河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宋氏心里一慌也不敢崽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杨家河把牛车拉进了院子。
杨家河停下牛车,回身对车上的杜氏轻声说“娘,咱们到家了,我来背老三回西厢房吧”说罢,递了个眼色给宋氏。
宋氏明了地打开西厢房的木门,然后进了杨家川的房间,飞快地整理好了床铺。宋氏深吸几口起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出来对杨家河无声地说弄好了。
杨家河从杜氏怀里抱过杨家川的尸身,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西厢房,杜氏魂不守舍地跟着后面,直到杨家河把杨家川放在了床上,杜氏才坐在床边继续哼唱着歌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