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常得贵走到这屋门前,正好听到林有文最后一句,心里乐得很,嘴上却不肯饶。
何素雪飞扑到门上吼起来,“哎哟喂,师傅大人您可来啦,快救命呀,有人要害您嫡嫡亲的徒弟呀。”
常得贵哭笑不得,仍是苍白的脸颊微皱着眉头,“你这孩子,哪个徒弟不是我嫡嫡亲的呀,你见过有后师傅后徒弟的吗?”
何素雪扶着门跳脚,“说归说,闹归闹,师傅您千万不能过来,宝儿得的是天花,没出过豆的都不能进。还有还有,叫他们做点薄粥送来,宝儿可能好久没吃过东西了,太虚弱的话不好过这最后几天。”
常得贵心中一动,问道:“小何,你确定那宝儿还有救?”
何素雪回道:“有救有救,起码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虽然他瘦得不成样子了,但是大师兄按都按不住,怕他抓坏了皮,又怕捏伤他,可费劲了。”
“那好,你俩等着,师傅一会再来。”
常得贵安抚了徒弟,飞奔而出,这片宅院已经被秦怀山派兵包围了,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全部锁在一个院子里,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事实上,当林有文超过约定时间没有跟他联系时,常得贵就知道事情不妥当,马上扯了秦怀山这面大旗,带了一队兵马,浩浩荡荡跑来接人。
新西军二把手兵临高府,高卢氏才知道文氏闯下了多大的祸,高大老爷进京送年礼未回,她本想着借江南药铺的人手,揭穿文氏的丑恶面目,却不想文氏隐瞒了宝儿的病情,还想把林有文诓来跟她儿子一块死,差点让高府满门陪葬。
秦世子和常得贵亲自审问文氏,鞭子一亮,她就什么都招了。
文氏如今什么都有了,就是缺个可心体贴的男人,高大老爷再宠爱她也是快五十的老头不是?哪能跟年轻俊雅的林有文相比,她舍不得林有文,既然她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
她说:“有文哥跟我儿子一起死,两个我最爱的人一起死,多么浪漫的事啊。”
秦世子现在接管了知府衙门的一应事务,当场判了文氏明年生完孩子秋后问斩,叫人把这恶妇的供词拓印一份给高卢氏,人也送到一个小院关起来,等天花的疫情过去了,再提回大牢去。
秦世子叮嘱了下面的人,就是高大老爷搬回他叔叔高御史,也别想替那毒妇求情。
“敢动爷的人,就要有死的觉悟!”秦世子当着高卢氏的面儿,抛出这么一句狠话,当场把高卢氏吓晕过去。
再说宝儿,含了一颗秋梨糖,吮得滋滋响,不哭也不闹了,又说:“好吃,杨妈妈也有。”
提起那姓杨的,何素雪就一肚子火,伸手挠墙,“她的糖块也是我送的,所以宝儿呀,你欠的是小何大夫也就是我的人情,知道不。”
宝儿哪里知道什么欠人情,只知道要讨好这个有糖块的小何大夫,乖乖哦了声,看得林有文想笑。
门外一阵响动,终于吱吖一声打开了,师兄妹俩条件反射地转头,都愣住了。
何素雪脱口叫道:“小赵哥哥,你怎么来了!”
赵本真露在防护服外面的眼睛流转着笑意,“你刚走,我就到了药铺,我是这里唯一出过豆的,所以就来了。”
林有文赞道:“赵哥儿是有福之人。”
这是民间的说法,出过天花能存活下来的,必然福旺。
可赵本真不这么想,苦笑着摇头否认,“要是真有福,又哪会落得如今这副田地。”
“行了行了,闲话可以回家再说,大师兄快给宝儿写方子,赶紧给他治病才是正经。”何素雪想上来换自己按住宝儿,林有文却不让,跟宝儿打好商量叫他不要乱动乱抓,一会就再奖励他一颗糖。
宝儿同意了,林有文便放开他的手给他把脉,接着自去拿笔墨斟酌药方。
何素雪把赵本真拦在门口不让进,虽说出过天花的人,一般都不会复发,但小心使得万年船。
赵本真盯着何素雪,眼珠子都不带转的,“小何长高了。”
很欣慰的语气,给人一种他很满意的错觉。
何素雪囧了,讪讪地干笑两声,“天天吃饱饭,不长个儿太对不起师傅。你怎么还是这样瘦,何将军那里不给吃饱?要不你还是回来吧,起码江南药铺能管饱。”
“不是,我挺好的,营里的人也都对我好,你别担心。”赵本真柔声回答,何素雪又囧一下,这对话怎么听起来那么诡异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