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阿贵没招谁惹谁,老实着哪,臣就是不甘心哪,您说,他有什么好,浪荡子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偏偏晓月就是稀罕他,扬言非他不嫁,为了这事,我爹头发都愁白了,实在没辙,只好打发臣来找皇上讨个主意。”
皇帝愣了下,“晓月还没嫁?”
装,你就装,我家大小事有哪件你不知道的。秦世子闭眼摇头,一副愁死人的表情。
“嫁不出去呀,她就要常得贵,她说嫁不到就出家做姑子去。哎哟喂,您是不知道哇,昨天臣回到家一说这个事,我娘当场厥过去了,醒来之后就哭着喊着要去边关接女儿回来,不叫她带兵打仗了。”
皇帝试探着问:“晓月会肯么,她从小的志向除了带兵打仗,就没别的。”
“有哇,怎么没有。”秦世子纠正道,“她还有一个志向,从小到大没变过,就是要嫁给阿贵为妻。”
皇帝扶住了额头,秦世子忙问是不是头又疼啦,赶紧宣太医吧。
又很不好意思地道歉,不该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劳烦皇上。
皇帝心里更是堵得慌,只觉得一股股闷气直冲脑门。
一个正在茁壮成长的簪缨之家,一个已经被瓦解但仍与军中将领藕断丝连的军神后代,两家联姻会发生什么事,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后果。
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分明就是直接影响到皇家气运的超级大事!
皇帝哼哼唧唧地歪在龙椅上,脸憋得通红,“哎哟喂,不行了,疼得厉害,怀山你先回去歇歇,等朕头不疼了,再叫你来说话。”
秦世子不是常得贵,看不出皇帝是真疼还是假疼,反正这件事情没指望一天就办成,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秦世子出了御书房,太医院的院使还在外边候着呢,赶紧把荷包解下来递给院使,“老大人,这些是常得贵最近研究出来的上好伤药,叫五倍子片,具体怎么用本人也不清楚,里面有张说明书,您老慢慢看吧。”
院使一听说是常得贵的研究成果,马上来了兴趣。
对常得贵这位年纪轻轻就敢著书立说的医学天才,院使还是挺欣赏的,心里有过提携他进太医院的念头,但想到老常家的过往,又生生把这念头掐灭了。
秦世子任务办到,向院使告辞回家,人家眼珠子都掉到说明书上了,压根就没理睬他。
秦世子连续几天奔波于吏部与兵部之间,还得应付都察院的骚扰,忙得分身乏术,忽在某天夜里听得夫人梁氏说三皇子得了伤寒,好像快要不行了,不禁吓一跳。
“不就是个伤寒,怎么就不行了呢?太医院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么,连个伤寒都治不好?”
“夫君常年征战在外,哪里知道京城水深,珍妃娘娘进了冷宫,她的一双儿女现在养在皇后跟前,你说,那个黑心肝的能让他们有好?”
“嘘,夫人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梁氏气闷翻身背对着丈夫,“在自己家里都不得自在,这日子没法过了。”
秦世子挪过去搂住梁氏腰肢,低声安慰:“夫人莫恼,小心使得万年船么,皇子们日渐长大,朝堂之上眼看着又要起风云,咱爹交待,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咱们家是纯臣,谁的边也不沾,明白不。”
梁氏不信,“那夫君为何对三皇子如此关注。”
“哦,这里面有个缘故,得空再说给你听。”秦世子把手从梁氏的衣襟下方探进去,摸索到胸前,揉捏拧搓,房里很快春色无边,食色男女忘记了人间烦恼。
过了两天,梁氏接到庆王府的帖子,受邀参加庆王府举办的聚会,名为赏梅。
梁氏给秦家生了两个嫡子,又养了个庶女在名下,如今大儿子和女儿都在甘州,只有十五岁的小儿子喜文不爱武,一直跟在梁氏身边读书,但凡有什么集会,梁氏都带小儿子出场,美其名曰长见识通人事。
庆王府的梅院很大,梁氏偶遇庆王妃是轻而易举的事,梁氏回到家中便告诉丈夫,事情办妥了,东西交到庆王妃手上了。
隔天,秦世子就在吏部听说珍妃半夜在冷宫中煮东西吃,被路过的皇帝闻到了,进去探望,珍妃哭求皇帝让三皇子试药。
你问试什么药?就是五倍子片嘛。
最近太医院都传疯了,院使大人得了一味好药,名字怪得很,可就是找不到人愿意试药,这珍妃不知从哪得的消息,设计皇帝讨药来了。
秦世子听得冷汗淋漓,一切都被常得贵说中了,他是怎么做到的,耐人寻味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