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样好,转身就出去叫人了。这人太厚道,生怕兵马司的人再刮掉一层,银楼损失巨大就太可怜了。
等关有树走远,赵本真便叫丁细芽和两个亲兵把金银各取三分之一扛走。
他才不管人家损失多少,在他七年军旅生涯养成的概念里,这些都是他的战利品,他有权处置,拿多少都是应该的,留多少是他的善心。
丁细芽和亲兵把东西扛走,赵本真拿起一支金钗在何素雪头上比划,可惜她扎的是马尾巴,没法戴钗子。
“雪儿,咱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就赌银楼拿走这些少了小半的东西,还得千恩万谢大礼送咱们。”
“这个我信,但是我有个问题,我们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全是银楼的,万一小鬼子还抢了其他人家呢?”
“你来。”
赵本真把何素雪拉到窗边,借着月亮,指着金钗的某个地方叫她细看,这下何素雪明白了,这些东西有银楼的标记。
“丁细芽干这个比较在行,他已经粗略查过,都是吉祥标记,我记得是淳亲王的铺子,淳亲王,打小就跟庄王不对付。”
“这么说,今晚真是庄王造反逼宫?抢劫吉祥银楼是报复行为?那杀我是为什么,我又不认识什么王。”
赵本真搂着小人儿,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顶上蹭了蹭,“或许,常大叔知道为什么,我猜你是被他连累的。”
何素雪嗅着两人身上的血腥味,皱了皱鼻子,“赵本真,往后咱们得坚持低调做人啊,赵家和常家的教训可得记牢,伴君如伴虎,谁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就来玩一遭鸟尽弓藏、卸磨杀驴呢。”
“我知道,我不会走爹爹和常大叔的老路的,像刚才分赃这种事,他们就从没做过。只是我想,天家也许会乐意看到咱们身上有缺点,太完美的人,遭天妒。”
何素雪高高翘了嘴角,“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别叫人抓了把柄。”
“雪儿,天下懂我的人,除了你再没别人了,唔,好想把你拆吃入腹,从此你我骨肉相连,永不分离……”
赵本真被相思煎熬几个月,两人单独呆在一起,特别容易情动,他正想有所动作,关有树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来了。
“本真,小何,吉祥银楼的掌柜们来了。”
赵本真黑着脸松开手,何素雪轻笑着扯了扯衣裳,走去开门。
月色朦胧,屋里只有一盏小油灯,一群人鱼贯而入,目光被金山银山吸引住,倒是没注意到开门的女子满脸绯红。
“小何大夫,今晚真是辛苦了。”走在最后面的人率先与何素雪打招呼。
何素雪朝对方点头示意,“是胡管事啊,你也辛苦,没被倭寇伤着吧?”
“托您的福,一点点皮外伤,等天亮了再来找您瞧一瞧,行不?”胡管事摸了摸包扎着布条的左臂,讨好地说道。
打头的大掌柜因为最近身体不好,很久没过问银楼的事务,没听说过江南药铺的女大夫,看到胡管事如此巴结一名女子,心中不快,朝赵本真拱了拱手,便叫道:“小胡,你年纪轻眼神好,快点过来看一下,是不是咱们楼里的东西。”
“来了,大掌柜的。”胡管事抱歉地看一眼何素雪,急忙跑过去。
大掌柜二掌柜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家,一般晚上都回家住,案发之后,才有人去请回银楼主事。
年轻的管事们在今晚的大火中伤的伤死的死,倒是这胡管事比较幸运,只伤了一只胳膊,还能跟着做点事情。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淳亲王家的奴才,不免也有一点傲气,赵本真不介意人家看不起自己这小小的四品将军,但是他见不得人怠慢他的亲亲小雪儿。
大掌柜的态度,已触及赵本真的底限,他冷哼一声,抱臂站在两张病床前不动。
胡管事想过去床头柜拿灯,赵本真没有退让的意思,胡管事不知这人是什么底细,低头想想,能跟小何大夫单独呆在一室的人,定然也是不能得罪的,他便堆起笑容抱拳作揖:“这位将军,辛苦了,可否让小人取灯查看一二?”
赵本真歪脖子看天花板,“可不是辛苦么,在宫门前杀了反贼,又尊上令跑到金鱼胡同来杀倭寇救援药铺,累得半死。若不是我家雪儿说银楼烧得可怜,平日里又蒙胡管事诸多照应,赵某才懒得管你这些!”
话里的信息,终于让大掌柜二掌柜动容,原来人家杀倭寇还金银,还是看在江南药铺的面子,却不是自己所想的因为自家主子的缘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