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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的事,我应下了。”祈丰年走了几步,又停下,双手拄着锄头淡然的说道。
五子的事?九月皱眉,这事儿她不是不同意吗?她不信八姐会没有告诉他,可他还是决定应下?
“我没同意。”九月听罢,心中不悦,说话语气也淡了下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同意不同意有什么打紧?”祈丰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女儿相处,事实上,他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和他的女儿们相处,更何况是离家十五年才刚刚回来的九月,所以,他只是用一贯对祈喜的态度和语气说道,“媒婆昨天已经来换了庚贴,若无意外,年后五月便是好日子。”
“父母之命?”九月见他居然把庚贴都换了,听那语气,似乎连日子都订了下来,心头一阵着恼,话便脱口而出,“十五年来,你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么?如今却来与我说什么父母之命,你有资格么!”
祈丰年脸上一黯,眼中掩饰不住的失落。
九月话出口,也觉得说得有些过,一时也无言以对。
“亲已经订了,嫁不嫁由不了你。”祈丰年沉默了一会儿,顿去了锄头上的土扛到了肩头,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九月没有答话,只是紧紧抿着唇皱着眉盯着祈丰年的背影,心里一阵阵的失望,她还以为,他是关心她这个灾星女儿的,可没想到,他居然这样独断,根本不在乎她的想法。
遇到祈巧的喜悦,终于被刺鸦的拦路和祈丰年的独断给破坏殆尽,九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里实在堵得慌,眼见游春也没回来,便也懒得去做饭,转身回到了里屋,点燃了小灶,把刚收回来的蜡都搬到了边上,坐在那儿埋头做起了事。
脚边的蜡一块一块的少下去,模中的烛一根一根的被取出来,屋中的光线也渐渐的暗了下去,终于,只剩下灶火的弱光,九月才叹了口气停下了手,低头看了看,脚边还有四个大块的蜡。
游春还是没回来,九月便拿过一边的小油灯点上,伸了个懒腰继续制蜡烛,一下午的事情做下来,心头却还是沉甸甸的,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外婆,之前和外婆在一起的那十五年,是她两世中记忆最为深刻的时光,前世的童年已经没有多少印象,因此,这一段记忆便犹为珍贵。
可,人总是会长大,她本就是个伪小孩,如今伪小孩也长大了,不可避免的烦恼也接踵而来。
九月收拾了一番心情,这才开始郑重的想解释这门亲事的办法,之前,她和游春便讨论过这件事,如今祈丰年真的如他们所担心的那样应下了亲事,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她怎么解决,对五子的伤害已经是避不可免的了。
也许,她该找五子谈谈?九月一时锁了眉心出神,忽的,蜡模中的蜡满了出来,滴到了她手上,她才回来神来,忙抹去了手指上沾着的蜡,飞快的盖上那漏筒的盖子,把手中的蜡模放在了盆子里。
“九儿。”这时,外面的门悄然开了,游春闪了过来,低低的喊了一声。
“回来了?”九月回头看了看,站了起来。
“嗯,路上遇到点儿事耽搁了。”游春手里还拎了个大袋子,反手关上门,顺势把大袋子放到一边才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看到九月面带郁郁,以为她是在担心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柔声致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了。”九月淡淡一笑,打量了他一下,见他神情愉悦,想来遇到的并不是什么坏事,也就放心了些,之前一直堵着的心情也有了些松动,“你又买了什么回来了?”
“都是些吃食。”游春立即过去解开了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个小布袋子,一一解开排在墙角,小米、香米、血糯米、薏米、红枣、莲子,再解开,却是冰糖红糖砂糖三种,而后面拿出来的,便是各种干果糕点。
九月直接无语了:“你买这么多做什么?打算让我开小铺子啊?”
“就这么点儿,哪多了?”游春却解得高兴,“你总是爱吃清淡的,每日清粥白菜的,身体如何受得住,总得多备些食材轮换着吃才好,今日我问过大夫了,他说如你这般症状,该多吃些补血补气的东西,你瞧,这些都是按他的介绍买的,等吃完了,我再去买。”
“你去医馆了?”九月吃了一惊,忙问道。
“是啊。”游春点点头,转身看了看屋子里的柜子,说道,“九儿,你看那个柜子腾出来摆放这些东西可好?”
“你怎么去医馆啊?你说的遇到的事儿是不是那些人?”九月却没理会他,只是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臂细细打量,“你让我看看伤口,是不是又裂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