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日子,游春带着人接了老村长和两个如今还算健朗的见证人一起前往县里。
而九月,也开始准备这边的事情。
老村长离开时,给她指定了几个帮手,加上村里人都迫切的渴望着把这件事解决了,那样,他们也好放下那块心病奔好日子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人心惶惶,日子越过越苦,胆子也越过越小。
所以,九月想要做什么,不仅那指定的帮手跑得勤快,连围观的村民也极是积极。
很快的,张义请来的和尚们也布置好法坛,贵哥让人送来了打造好的几个骨灰盒,游家的人暂时还不能动土,所以现在只是先安顿山洞里那些遗骸。
忙了一日,总算是把这些人的了遗骸全请了出来,一共五具,瞧着那遗骸,似乎是一家五口,老少皆有。
九月亲自动了手,戴着自制的手套将几人遗骸一一区分装了盒,细心的连一颗牙齿也没放过。
装敛完毕,封上了符条,一行人浩浩荡荡送进山里。
那边,已有热心的村民们挖好了坑,入土为安的仪式,自有张义派的人接手。
遗骸入了土,但,超渡的事情,却还是要继续,下了超渡的和尚们,九月在张义的护送下回到了铺子里。
蓝浣又没有在。
九月也不在意,径自让人给她煮了桃叶热汤,好好的净了手。才去洗漱。
这一忙,天已完全黑下,晚饭也有厨娘们备下了。
然而,直到铺子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开始打烊,蓝浣还是没见踪迹,九月才开始有些担心起来,那丫头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
九月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笔。披上了外衣,决定找人一起去一趟顾秀茹住的地方。
知道顾秀茹住哪儿的人,当然非张义莫属。
张义如今管着白事礼,平日无事也都住在铺子里,九月下了楼,到了前面铺子,张信正准备离开,看到她,立即停了下来。
“东家。怎么还不休息?”张信很是惊讶,以为九月有什么事要吩咐,忙又缩回了已迈出去的那只脚。
“蓝浣还没回来。我想去寻寻她。她一个小姑娘家,可别出什么事才好。”九月担忧的看了看外面,铺子已经打烊的差不多了,蓝浣不会忘记了时辰吧?还是顾秀茹出了什么事?
“东家还是歇着吧,我们去找蓝姑娘。”张信一听,忙劝道。
“不了。我想去看看,你喊上张义,陪我走一趟吧。”九月摇头,既然想到了,就去一趟吧。看看顾秀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张信知道她的性子,当下也不再劝。取了一盏气死风灯,点燃后提着,引着九月出门。
张义倒是还没歇下,这会儿正在铺子里核算着今天一天的账目,看到九月时,比张信还要惊讶,他刚刚才送她回去,要是有什么事,她早吩咐他,这会儿再找过来,只怕是别的什么事。
“张义,你知道顾嬷嬷现在住哪么?”九月叹着气问道,今天忙了一天,她也觉得有些累了,而这会儿,她还得去应付顾秀茹那个老女人。
“知道。”张义一愣,立即点头,却什么也没有多问,收拾了账本,指挥着伙计们打了烊关了门,和张信两人陪着九月去找蓝浣,一路上说着他知道的那点儿消息。
顾秀茹之前住的倒是个大院子,可后来,因为生病,手上的钱越来越拮据,她们便又把那院子给卖了出去,搬到了镇北边的一个小院子里。
镇北这边住的除了寻常百姓,便是在镇上做小生意或是做事的外乡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皆有。
九月听得有些唏嘘,顾秀茹姐妹两人自幼进了宫,后来,一个留在宫里一个派到了郭老身边,她们虽然是婢,可她们过的日子却不是寻常百姓商贩能比拟的,如今临到老了,却陷入了这样的境地,只怕这日子,是真的很难过了。
也怪不得蓝浣每次回去都红着眼睛,只怕是她看到了顾秀茹她们的境地,心生共鸣了吧。
“郡主?!”就在他们三人转入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刑新涛身着公服带着两个捕快出现在他们面前,看到九月,刑新涛很是惊讶,那颗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再一次扑腾得厉害起来,借着昏黄的灯光,刑新涛深深的看了九月一眼,笑着问道,“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呢,这么晚了,郡主为何在这儿?”
“蓝浣还没回来,我们来找她的。”九月笑着解释,“你这是夜里当值?”
“不是的,我刚刚接到有人报信,这儿出了点儿小案子,过来看看。”刑新涛笑着摇头,能和她多说上几句话,他心里也舒服。
“出了案子?”九月心里咯噔了一下,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是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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