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舞。
傩舞乃祭祀之舞,一般只在祭祀与特定的时分才有。
今次东硕圣女临朝,南宫瑞为了表示对这位圣女的尊重,才叫人特意准备了傩舞。
毕竟他听说玉瑶华是东硕圣坛的圣女,通晓祭祀的手段,与东硕国师一起护卫东硕,因此才准备这个舞蹈也算走个亲近。
只是谁能想到圣女气势汹汹来羞南昭之面,惠郡主一番质问把人羞走,如此,这舞倒是白准备了。
不过,白准备归白准备,这傩舞既然跳了起来,就断不能轻易何止,故而南宫瑞便很有兴趣的与百官一起瞧看,更在第一道鼓声落下后,亲自下了高台,步入了傩舞的舞者之中。
祭祀之舞,王者相入,乃是有通灵上天,祈求庇护的美意。
一时间场中诸位百官大臣也都兴致高昂的击掌拍桌,更有几个立在场边做着舞蹈的动作,为这祭祀之舞平添喜气。
秦芳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虽然卿欢的记忆让她明白这很正常,但依然看的是有些兴致勃勃。
忽然的,感觉到手指被某人给扯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苍蕴笑着对她捧了一杯酒。
“刚才还帮我挡酒呢,这就要和我喝了?”秦芳嘟囔了一句还是把酒杯拿了起来,刚和苍蕴撞上,耳中就有了苍蕴蚊蚋之音:“成了。”
成了?
突然的两个字让秦芳疑惑,而苍蕴将酒饮下,微笑转头,秦芳本能的顺着他的眼神向所及之处扫去,这才看见,太后竟然已经起了身步入到了殿内舞伎腾跳的队列之中。
霎时间,秦芳明了了,她看了一眼苍蕴,笑着把酒倒进了喉咙里,便是悻悻的看着太后。
王者相入共舞,这是好的,臣子相入同乐,也是无错的。
可是作为太后,一个高高在上的命妇,竟然也下场同舞,这就多少有那么点不合适了。
可是不合适,也不能说啊,人家是太后,皇上都在舞伎之中跳的欢乐根本没注意到太后入场,群臣也只能当瞎子,而宰辅叶正乐疑惑的看了看太后后,竟是阴阴地笑了一下。
太后舞了起来,挥动着双臂,摇晃着身躯,在鼓声里,她合着舞伎的节拍一起摇晃着身子,似喜悦的融进了这祭祀之舞。
健壮的身躯们在腾挪转移中,排列着祈福的字眼,牛鬼蛇神的面具,表达着对灾难的驱逐。
渐渐地,太后的步子似乎不再合拍了,渐渐地,她的身子开始往一些舞伎的身上蹭。
似踉跄的站不住,又似故意的软糯相靠。
立时群臣们感觉出了不对味儿,伺候着太后的闫公公立刻下场往舞伎的队伍里钻,就想把太后赶紧的给扶出去。
岂料,闫公公刚拉上太后的臂膀,太后就极其不耐的一个扭身,一巴掌就甩在了闫公公的脸上。
虽然这举动突然又骇然,但鼓声里,响声根本不算什么,是以,舞蹈竟还在继续,只有太后跟前的那两个舞伎被这举动给惊的停下了动作。
一巴掌,闫公公被打了个懵儿,傻了似的立在那里,太后却是一转身,直接就扑进了身边那个舞伎的怀里,伸手就往舞伎脸上的面具上摸!
“不可!”此时,叶正乐突然大喝一声,一脸严肃正义的强调,而这一声喝,非常瞧好的选在了鼓声间歇的空荡里。
立时这祭祀之舞就被喝止,那喝的有些醉熏又舞得昏天黑地的南宫瑞也从突然消失的声音里懵懂而醒。
他茫然似的张望,就看到了群臣惊骇的表情,他寻着众人的目光扭转过去,便看到了让他惊骇的画面。
他的母后,南昭的太后,竟然,竟然不知廉耻的扑在一个舞伎的身上,将头埋在那人胸膛上蹭不说,手竟往那舞伎的腰身短打里抹。
而那舞伎似乎被吓住了,傻呆呆地张着双手,靠着身后的盘龙大柱一动不动,只兀自颤抖着,任太后对自己上下其手……
“母后!”南宫瑞的酒瞬间就吓醒了!
他叫喊着赶紧冲过去就想让母后停下这荒唐的行为,然而他刚冲过去,太后竟然用一种嫌弃的表情一把推开了他:“滚开!”
这突然的表现,让南宫瑞也僵化如石,好在还有叶正乐这样的清醒之臣,他立刻叫嚷起来:“太后,不可啊!”人就往前冲。
当朝宰辅都出面去拦了,一边的臣子又怎么不会抓紧表现,各个是簇拥上去,就要把太后给架开,免得出丑。
但太后似乎是疯掉了一般,冲上来一堆人架着她,她不怒反笑不说,竟是一手去扯自己的衣领一手就往簇拥过来的那些大臣们的脸上摸。
大臣里还是有不少人保养得十分好的,太后摸了两把后,群臣惶恐开退,生怕自己被太后给摸到,会被她酒醒后治罪,所以逃的也算快,可如此一来,太后的脸上却显出了焦躁不安之色,竟是冲着其中一个大臣直追了过去不说,口中还喊着:“不要跑……我,我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