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切都是临时起意。”看不到生路的叶正乐,脸上并没多少哀伤,也没多少眷恋。
身带重枷与镣铐,他坐在地上,背靠栅栏,言语的悠长气息,就像闲得没事干的老头坐在门口的门槛上同对门的小孩子讲自己当年的故事一般,懒散着。
“什么?”莫名的开端,让秦芳挑眉。
“我是侯楚国的人,也的确一直在为侯楚筹谋,但事实上,先皇的死,真的是临时起意,更甚至,对你的发难,都和计划的不同。”
叶正乐幽幽的讲着,讲着他多年如何的计划筹谋。
“……本来,我安插在你府中的人发现,你那继母安插了人手试图将出府的你劫走绑架,好使的她的女儿替你出嫁成为太子妃。但我安排的人,则是要污你清白,让卿家和南昭之皇之间,生下嫌隙,就此再难君臣一心……可是……”
“可是你计划落空了。”秦芳记得那个被电成焦炭的混蛋,更记得她若来迟一步会怎样。
“是的,落空了,你回到了王府,我的人不但没回来,还下落不明,怎么都找不到,当时我就想到,应该是你们卿家发现了吧,总之出手失败,计划搁浅,可是,那天晚上,我家里来了一个客人。”叶正乐说着回头看向秦芳:“一个身份非常尊贵的客人。”
秦芳看着叶正乐眼里闪过了的一抹笑色,无端的心头有些不安,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叶正乐等了几秒见秦芳并不开口询问,只得自顾自的讲下去:“那个人告诉我,流言蜚语可以置你于死地,而那种不明不白更能离间皇室与卿家的情谊,然后我连夜做了安排,流言四起,金钗入手,我什么都安排好了,结果,却想不到,你竟然一样一样的破了我的流言大计……”
秦芳的右手下意识的攥了一下,当时若不是她有这个右臂,那一枚钗,真的就会置她于死地,令她百口莫辩。
“事已至此,不得不动,所以当晚,我们才会先发制人,靠着捏着南宫瑞的身份把柄,我玩了一把挟天子已令诸侯,刻意的推崇着我那个假女儿,好让他以为我只是想要把自己的外孙推上制高点,做一个捏着皇权的外戚而已,但事实上,我则重新调整计划,和那个人做了交易,他为我勾画了最后的一切,可结果……”
秦芳的心扑腾扑腾的跳。
那个人……那个身份非常贵重的客人……那个可以和他做交易的人……
“他说,他知道我的底细,也看好我侯楚国,更为我夺下南昭之权,愿意出一把力,只要我侯楚肯把三年的全国税赋献给他就好!为了得到他的力量,我与王商讨,最后,钱,我们给了三年的,只因为我们不疑于他,我们信他!可结果,我们却成了阶下囚,而我的王,被这样算计了,却也无处可说……哈哈,他这一把玩的真好……”
秦芳咬着唇,她越听脑袋里越出现那个身影,但是她不想问,她就是不想问!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说完了,那我就走了!”心里的隐隐感觉让她不安,下意识的她就不想再听下去,可一转身,身后叶正乐的话已然迸出:“那个人是苍蕴, 害你身败名裂的人是苍蕴!你以为卿家就是赢家了吗?你和我们一样的!都是棋!”
秦芳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迈步就走,身后是叶正乐张狂的大笑。
“哈哈哈,我们都是输家,我们都是棋……哈哈哈……我们拼的你死我活,人家却依然逍遥自在,到最后,我们都输给了他……”
叶正乐的声音,在秦芳急速的脚步里越来越远,越来越听不清。
可是秦芳此刻却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不是没想过叶正乐是不是在诬陷与造谣,但苍蕴的确出现在这件事中,南宫瑞的临死之言,告诉了她,苍蕴将他的欺骗,而叶正乐会功亏一篑也是全然因为相信了他……
也许叶正乐的话不是百分百的可信,但她知道,一定有真话,而真话是那一句呢?
林中初见,是她救了他,可他也看到衣衫不整的自己。
大婚之日,她血浸婚书,离开大殿,却是他披衣遮身。
之后,她身败名裂的流言蜚语,是和他有染。
在那条充满血腥的路上,他问着自己,是选豺狗还是苍狼……
苍狼……
秦芳缩了一下脖子,忽然觉得这早春的风凌冽无比,因为她真的觉得,以苍蕴的行事风格和处处算计,非常的有可能,她是他算计中的一环。
“惠郡主。”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轻唤,秦芳回头,看到的是被下人推着的坐在轮椅上的韩文佩。
“陛下!”秦芳收压着内心的纷杂,低头行礼。
“惠郡主,你见我永不用行礼的。”柔和清淡的声音没有身为九五的自称与威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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