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直不好。你也晓得,下河村的人,走到胡婶婶家门口都恨不得绕路……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全身都冷了。后来,是村里几个善人,收敛了胡婶婶。前些日子我回去的时候……将胡婶婶的坟茔休整了一番。说来也是巧,胡婶婶同阿婆也算是做了邻居,想必在地下也不会太寂寞。”
“这样……”胡蝶叹了口气,微微笑了笑,举杯仰头饮下杯中酒,抬头看着九娘笑道,“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九娘点头,做了过去。胡蝶接着就给九娘倒了一杯酒,带着似真似假的笑意看着她。九娘叹气,举杯抿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
胡蝶却好像很开心似的笑了笑:“哈哈,喝不惯吗?这可还是你送来的酒,万红千窟,听起来就很yin靡是吗?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出来的这种名字。花儿,你知道吗?我刚刚到这儿的时候啊,天天都会梦到你……花儿,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啊?花儿,为什么啊?是不是你现在过得好了,你才想着来冲着我炫耀?你要告诉我你如今过得多么好吗?花儿,你如果真的是要来救我,前几年你干嘛去了啊?啊?花儿花儿,你说啊,你告诉我啊?只要你说,只要你说我都会信啊!花儿,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
九娘听着胡蝶一声声的质问,死死地咬住嘴唇。是啊,早些年,她干什么去了呢?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找到胡蝶,为什么自己就能够那样心安理得的跟在顾桦承身边,天天同扶桑嬉笑怒骂。那些日子……那些她过的很好的日子里,胡蝶呢?胡蝶在做什么?
看着胡蝶那有些微醺的脸,九娘心里的愧疚与思念如滔滔江海翻腾而来。她忍不住一把握住胡蝶的手,带着些许哭腔:“胡蝶,你能原谅我吗?这些年来,我其实从未忘记过你。只是我害怕……我害怕被孟大牛夫妇抓回去,我只能躲着。师父说,等着我的身份文书下来之后,我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回到下河村,再也不用害怕孟大牛他们。胡蝶,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胡婶婶对不起阿婆,可是胡蝶,我真的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也从来没有想着说是什么来同你炫耀。只要你愿意,胡蝶,只要你愿意,我一定带你走。”
胡蝶笑着抽出自己的手,举到眼前头看着,呵呵一笑:“身份文书?你是说,你已经换了身份,不再是孟夏花了?哈哈哈,真是可笑啊,你不是孟夏花,你是谁呢?邺城酒香顾桦承的二徒弟九娘吗?你是九娘?哈哈,可是花儿,纵然瞒过天下人,你还是下河村的孟夏花啊!换个名字就没人认识你了吗?孟夏花啊孟夏花,原来你也是这么有心计的女子?我从前倒是当真小瞧了你。”
“胡蝶……”九娘皱眉。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是她背弃了她们从前的所有,胡蝶说的对。换个名字难道就不是下河村的孟夏花了吗?可是,这也算是心计吗?她不过是想离开那样的生活,难道也错了吗?
看着自己面前一个劲地喝着酒的女子,九娘突然迷惑了。
这是自己一心想要找到,想要好好的不离不弃的那个胡蝶吗?难道一个人的经历果真能改变这么多的东西吗?从前的胡蝶,多么善解人意的一个姑娘,从来不会和自己红脸,从来不会对自己发脾气,那个胡蝶呢?那个胡蝶,真的……被自己弄丢了吗?
紧握的拳头,又慢慢地松开,九娘看着胡蝶,也陪着喝起了酒来。
两个幼年好友,彼时重逢丝毫没有该有的激动和欢喜,有的只是满满的惆怅和不知所措的局面。
两个人只是不停地喝着酒,喝着那原本就容易让人迷失自己的万红千窟。
九娘这种轻易不饮酒的人,不过几杯便已经醉的不成样子。而先前一直一副迷离模样的胡蝶,眼神却渐渐清明。
看着九娘趴倒在桌子上,胡蝶放下自己手里的杯子,上前推了推她,轻声唤道:“花儿,花儿……”
“蝶姐姐,可需要什么帮助?”屋外,适时地想起了青儿的声音。
胡蝶眸光一闪,盯着九娘的那张脸,愣了一会儿神,才将屋门打开,将青儿放了进来。
将九娘的外衫解了,丢到床上后,青儿便有些试探地看了胡蝶一眼。胡蝶有些别扭地转过脸去,咳嗽一声:“好好**的活,看我做什么?”
青儿喏喏地应了一声,伸手摸到九娘的腰间。
肩膀上忽而一重,青儿抬头,对上胡蝶犹豫的眼神。
“出去吧。”半晌,胡蝶闭了闭眼,叹口气挥了挥手。RS